季宴禮看她一眼,沉默不語,小心把她手上的創口貼揭掉。
兩道傷口不算深,沒到縫針的地步,但看起來很嚇人,裡麵甚至還有玻璃渣,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沒管過。
無數隻螞蟻鑽進皮肉,直奔胸口的地方噬咬,密密麻麻的心疼。
季宴禮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用鑷子將裡麵的玻璃碎屑挑出來。
牽扯著神經,不可能不疼。
雲歲晚咬牙忍著,扭過頭不去看。
他察覺到她好像在抖,便停下動作,聲音低啞:“很疼?”
雲歲晚回神,看向他時愣了一下,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受傷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搖搖頭,說:“還好。”
可以忍受的程度,不然她也不會拖到現在。
季宴禮繼續給她處理,然後消毒,擦藥,重新包紮,動作輕的不能再輕。
做完這一切,輕輕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他才恍然反應過來,剛才抖得不是她,而是自己。
“轉過去。”
雲歲晚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脖子上也有傷口,因為一直有頭發的掩蓋,沈連溪他們包括夏斯年都不曾發現。
她轉過去,自覺將頭發撥到前麵,露出後麵的創口貼。
可能因為貼的時候看不見,創口貼貼歪了,粘的地方正好是傷口,這要撕下來必然會扯到。
季宴禮一時不知道怎麼下手。
雲歲晚見他一直不動,回想了下很快意識到他在糾結什麼。
自己伸到脖頸後麵,季宴禮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她麻利地扯了下來。
有血從傷口裡流出來。
“雲歲晚!”季宴禮兩眼一黑,每個字宛如從牙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