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對話進行到這裡,她明顯沒有再與他交流的欲望,季宴禮支著頭看她,不再說話。
“槍擊案的凶手你想怎麼處置?”他問得隨意。
就好像她說什麼就能是什麼。
雲歲晚的手在鍵盤上停了一瞬,說:“按照法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季宴禮手指摸著她的發尾把玩,柔順的發絲在指縫裡穿梭,不吭聲。
眸色黑得發沉,仿佛歇落著深冬冷霧。
雲歲晚絞儘腦汁撰寫著辭職的申請表,沒有意識到他的沉默。
等吊瓶滴完,她自覺地換了另一瓶,外麵天色依舊昏暗,但已是這個城市的藍調時間。
鬆風灣在郊區,遠處景色環山繞水,太陽藏在群山後麵還沒冒頭,先帶來了橙紅色的光暈,仿佛是潑在油畫上的顏料。
季宴禮遠程控製落地窗的窗簾打開,這個角度看日出正好。
太陽剛冒出一個頭,雲歲晚將辭職申請寫好發給一個郵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合上電腦起身。
季宴禮注意到她的動作,扭過頭來:“去哪兒?”
“上樓換衣服。”該上班了。
季宴禮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等一會兒。”
雲歲晚看了一眼時間,眉梢一縱,抽回自己的手,丟下一句:“沒時間了。”
她頭也不回地上樓。
季宴禮神色微怔,剛才太著急沒注意,抓她的那隻手是紮針的,此時回了血。
看著針管裡的那截血色,已然沒了再看日出的閒情雅致。
聽見樓梯口的動靜,她已經換好衣服下來,迫不及待地離開。
夏斯年一出事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到他這裡,幾分鐘都沒有。
胃沒有那麼疼了,似是看著塑料管裡的血礙眼,季宴禮麵無表情地將輸液管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