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用筷子把青菜撥到一邊,隨後直接放在桌子上,瞧著他說:“的確不合胃口。我不喜歡吃青菜。”
微微沒有聽出媽媽語氣裡的惡意,大眼睛瞅到她碗裡綠油油的菜葉。
軟糯又單純地附和:“對呀舅舅,媽媽不喜歡吃青菜呢。”
雲歲晚從來心思藏的都很深,除了在刻意為難他時。
不吃青菜這一點,季宴禮直到這一刻才知道。
雲歲晚對不喜歡甚至厭惡的情緒也很淡。
就像她剛剛會把季宴禮夾給她的青菜吃掉一根一樣,在飯桌上隻要有這一道菜,雲歲晚都會吃一些。
要想看出她喜好的和不喜好的,難上加難。
就算是夏斯年,也是在她小時候還不懂隱藏情緒的時候,從她將午飯裡的青菜挑到他碗裡的舉動中得知。
微微則是從夏斯年的口中得知。
在雲歲晚的認知中,就算不喜歡,但隻要死不了,都可以被接受。
彆人的勞動成果和心意,永遠比她是否喜歡要重要得多。
但這個彆人之中,並不包括季宴禮。
雲歲晚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他的心意和勞動成果。
可以惡意滿滿地讓他做自己樂意的事,卻不會像之前一樣考慮這會不會給對方帶來麻煩。
甚至可以任性地提出無理要求,可以惡言惡語,可以肆無忌憚地戲弄他。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吃了青菜,明明從未透露過,明明這麼多年都已經形成了不愛表達喜惡的習慣,卻偏要在這個時候,對季宴禮說,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吃青菜。
雲歲晚沒有發現,她這麼做的底氣來自於篤定季宴禮不會拿她怎麼樣。
也沒有想過,做這些傷害他的事情之後,到底會不會從中獲得快感呢?
若是會,那為什麼在她扔筷子走人的時候,卻一眼都沒有看向季宴禮落寞又沉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