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白蓋上書本,放下手中的筆,他抬頭看著書桌前發黑的牆壁,仰頭盯著昏暗的天花板。
腐朽的爛木頭強弩之末的撐著頭頂的牆壁,整個房間都透露著貧窮的味道。
他的衣服就那麼幾件,穿來穿去早就被洗的發白,變得單薄,都不是顯的廉價,而是本來就是廉價貨。
他的家裡找不出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東西應該就是桌麵上用了三年的二手筆記本電腦。
他沒有和顧念解釋原因就掛斷了電話。
沈岫白低頭看著自己粗糙,滿是傷口和粗繭的手。
這樣的手怎麼能夠去觸碰嬌嫩柔軟的鮮花,他的靠近恐怕都會汙染鮮花的清香。
沈岫白太有自知之明了。
他不是自卑,他是清楚的明白自己和薑綰綰之間存在的階級鴻溝,也許有人會對他說,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某方麵的成功,然後跨越階級,得到與她相配的資格。
是,他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功。
但是那一天不是明天,不是後天,最短也需要幾年的時光,而讓薑綰綰等他,那就錯了。
她那樣美好的人不應該為任何一個人停下腳步,她是天才,她會在很多領域大放光彩,她現在就是萬眾矚目的存在,有青睞她的教授,有遷就她的朋友,有寵溺她的老公。
她一生中的每一秒都值得這些。
而他的存在並不能為薑綰綰提供任何一絲一毫的幫助,也不能成為她璀璨人生中能寫下一筆的人物。
沈岫白也許在班級裡是優秀的,但在薑綰綰的人生裡,他不值一提。
他是個快沒有自尊的人,之前為了湊到親人生病手術的錢,他去做了薑詩雨的狗,用那筆賣尊嚴伺候人的錢去補貼醫院的黑洞。
後來親人死了,沈岫白傷心,但也覺得輕鬆了。
他好像能為自己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