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突然,沈晚梨的手被顧宴禮握住,左手無名指間被套上一陣冰涼的觸感。
沈晚梨放下筷子,低頭一看,眉心頓時蹙起。
是那枚被她賣掉的結婚戒指。
從前,沈晚梨並沒有細細觀察過它。因為婚禮當天新郎並沒有出席,沈晚梨遭受著來自最愛之人給予的羞辱,就連這枚結婚戒指,都是由顧母轉交給她的。
沈晚梨收到之後,便將它放進了首飾盒裡,一次都沒有戴過。
現在仔細看來,這枚戒指的設計並不算繁冗複雜,隻是簡約的鉑金圈上鑲著一顆湖藍色的寶石。寶石的雕刻工藝極簡,卻又十分巧奪天工,將剔透不凡的材質展現得淋漓儘致。
現在,顧宴禮為她親手戴上這枚戒指,說心裡沒有任何觸動,肯定是假的。
但沈晚梨此刻的心裡,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
這一刻,遲來了一年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顧宴禮沒有注意到女人微紅的眼眶,將手撫摸在她的臉頰上,柔聲說道:“以後缺錢就跟我說,彆把戒指賣了,好嗎?”
沈晚梨的喉嚨哽了哽,沒有發出聲音,隻輕輕地點著頭。
今天的顧宴禮,格外溫柔,陌生得讓沈晚梨覺得自己在做夢。
恍惚間,她忍不住在心裡猜測:人心都是肉做的,自己和顧宴禮結婚了這麼久,或許他已經對當初那件事情釋懷,打算重新接受自己,正視這段婚姻了?
然而,沈晚梨的幻想,就像不堪一擊的泡沫,隻一秒就被顧宴禮打破。
“明天去老宅,儘量表現得恩愛一些,彆讓爸媽擔心。”
沈晚梨唇間的笑弧驀地凝固,語氣淡了幾分:“我說怎麼對我這麼好呢,又是幫我要回戒指,又是喂我吃藥的,原來是想讓我明天好好配合你演戲啊。”
說完,沈晚梨冷笑一聲,在心底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
顧宴禮清冷如皓月的雙眸,不動聲色地掃過沈晚梨的麵龐,氣定神閒地說道:“演好明天這場戲,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男人解下睡袍,露出壘塊分明的腹肌:“不然,你想讓我爸媽看我們鬥嘴,然後一個電話打給你爸媽,四個臭皮匠一起想辦法,商量怎麼撮合我們倆增進感情?”
聽了這話,沈晚梨瞬間開始頭疼。
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就連顧宴禮這種京市人人皆危的大人物,她都敢蹬鼻子上臉,但唯獨怕家裡那對爹媽。畢竟他們要是在自己麵前嘮叨起來,就跟唐僧念緊箍咒似的!
“好,我配合你。”沈晚梨盯著顧宴禮,目光交接時達成了共識。
顧宴禮脫掉上衣坐到床邊,沈晚梨沒忍住掃去目光,恰好被他捕捉到。
“怎麼,顧太太想非禮我?”顧宴禮勾起唇角,痞笑道:“法律有沒有說,婚後違背男士意願的,算不算犯法?”
沈晚梨朝他扔去一個枕頭:“睡覺吧你,一天到晚叭叭叭的,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