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抓住路過的服務員：“喂，大嬸，剛才有個穿著裙子的女的從這個包廂出來，你看見她去哪兒了嗎？”
大嬸注意到了躲在瑪麗身後的高淺淺，眼神亮了一下，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喊，卻被高淺淺及時止住。
“大嬸，隻管說看沒看見人就行了，其他的我們沒興趣知道。”高淺淺話外有話，使勁朝服務員眨眼睛遞眼色。
服務員結巴了兩下，開口說了兩句方言，弄得瑪麗和幾個新員工雲裡霧裡。
“她說的什麼啊？”
“不知道，聽不懂。”
“什麼村裡的土話啊？來大城市務工，說普通話難道不是基本的素養嗎？”
服務員窘迫地站在原地，高淺淺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
瑪麗對高淺淺說：“顧太太，要不你先回包廂裡坐一會兒？等找到沈晚梨了，我親自把她拉回來給你賠罪！”
“不用了。”高淺淺走上前去，“我聽得懂方言，我來跟她溝通一下！”
說罷，高淺淺將服務員拉到一旁，生怕被其他人聽見兩人的對話。
服務員的胸牌上彆著“費桂英”三個字，工作服被洗得泛舊，頭發規整得挽在腦後，青絲遍布。
費桂英眼底青黑，略帶愁容地看著高淺淺：“女兒啊，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吃飯了？這裡的菜可不便宜，隨隨便便一杯水，就能花掉我半個月的工資，你趕緊回去吧！”
說著，費桂英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塑料袋，滿是褶皺的消瘦手掌將塑料袋一層一層打開，從裡麵翻出幾塊零錢。
她塞了四塊錢到高淺淺的懷裡，說道：“女兒，拿著吧，去家樓下的小賣部買桶泡麵吃。能墊肚子就行，吃什麼不是吃？”
高淺淺趕緊將費桂英的手推了回去，緊接著瞟了一眼身後，見另外幾個人沒有看向自己這邊，才放心地壓低聲音對費桂英說道：“媽，我們這是公司聚餐，不花自己的錢。”
“不花錢啊？”費桂英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當她注意到女兒這身新外套的時候，原本放鬆的眉心又立馬皺了起來。
“哎呀淺淺！你怎麼又買新衣服了？挺貴的吧？還有這手鏈……一看就不便宜！你跟媽老實說，是不是又在網上借貸款了？你你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爸媽掙錢都不容易，你非要這麼亂花錢，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孩子，當初就該把你扔在村口！”
高淺淺聽得惱了：“網上的貸款已經還清了，放心吧，我不找家裡要一分錢！你要是不想養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
“還清了？”費桂英的臉色依舊難看，她抓著高淺淺的手，厲聲質問道：“你又傍上什麼老男人了是不是？還是上次來家裡的那個老頭子嗎？他那歲數，你爸都得叫他聲叔！”
高淺淺聽得極其不耐煩，否認道：“不是。”
“那是誰？”費桂英繼續追問，“我剛才聽見她們叫你什麼……顧太太？高淺淺，你是不是偷家裡戶口本了？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費桂英一激動，聲調不由自主的拔高，引得瑪麗等人望了過來。
“顧太太，怎麼了？你們在聊什麼呢？”
高淺淺趕緊捂住費桂英的嘴，轉頭假笑道：“沒事，我們就隨便聊聊，等會兒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