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方把黃毛丟在出租屋,回到了工廠。
走到大門口,又看見胖子坐在傳達室裡打瞌睡,陳東方心生疑慮,胖子白天已經值了一天了,怎麼晚上又在這裡。於是他問道,“胖子,今天晚上不是大頭的夜班嗎?怎麼又是你在這裡。”
胖子猛地睜開眼睛,見是陳東方,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值班睡覺的事,要是被趙副總發現,那鐵定要丟飯碗。
“東方哥,我今天晚上替大頭值班......”
陳東方沉下臉來,“胖子,芳姐身體應該好了吧?我看她已經上班了。你為了那五十塊錢,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不睡覺,你不要命了啊。”
“沒事,”胖子拍著胸脯道,“我年輕,抗得住。”說完不由自主又打了個嗬欠。
“大頭去哪兒了?”
“不知道,隻看見他往東邊走了。”
陳東方看看東邊,那裡是一個立交橋,過了立交橋就是荒無人煙的田地,大頭去那裡乾什麼?
陳東方出了工廠大門,順著公路往東走去,兩旁的路燈隔三岔五地亮著,光暈昏黃黯淡。
一陣風起,風聲簌簌,帶著曠野的寒意,吹得道旁枯瘦的樹枝嘎吱作響,偶爾有車呼嘯而過,車燈短暫劃破夜幕,轉瞬又沒入黑暗,隻剩車輪揚起的塵土,陳東方趕緊捂住鼻子和嘴巴。
有三三兩兩騎自行車的女工,作伴經過,她們是下了早夜班,回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