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翰呼吸一滯,點火,要燒死他的意思。
還好,凶殘是凶殘,到底給他留了點體麵,到底順遂了他“全屍而去”的心願。
他要說的話,還有幾句。
“陸將軍,”他的目光,定格在陸九洲身上,很坦白地聲稱,“與你為敵,非我所願。當初,皇帝將我及一眾臣子召到金鑾殿,問大夥該如何處置你。眾人皆言,該派兵圍剿你。”
他停頓幾秒,嗓門稍稍提高,“我說,可一步步架空你的權力,再將你調任到彆處,我自認為我的計策甚好。我的政敵卻參了我一本,說我有百般保全你,以待有朝一日同你一起謀反的心思,我辯解不清,為洗清嫌疑,我隻好隨同賈大帥一同出征。”
檸寶吐舌頭,心說呸了個呸。
這老頭,是天生的甩鍋俠吧,總是習慣性甩鍋,總將自己犯的罪,說成形勢所迫,說成不得已而為之。
那手和腿長在他身上,腦子鑲嵌在他脖子上,他不願乾的事,不想乾的事,動動腦子完全推諉得掉。
他不推諉,證明他是願意的。
再則,他不老實,說話說三分留三分,虛偽的不要不要的。
小姑娘搓了搓戴著錦緞手套的小手,張合嘴巴,吐出一口清脆響亮的小奶音,“你這人,說話總是藏著掖著。你不願說的話,我替你說。”
她輕輕咳嗽一聲,脆聲脆氣說:“那場令陸家軍死傷過半的惡戰,你是運籌於帷幄裡的主要指揮官。那場戰鬥,洗清了你的嫌疑,也讓你和我爹,變成絕對的敵對關係。”
小孩子看問題的眼光,相對簡單。
檸寶不懂官場上的無奈,但她知道,不管怎樣,無論怎樣,都不能故意損彆人(無辜的彆人),利自己。
心裡生出對梁崇翰的評價,小姑娘抬起下頜,幽幽說道:“你這個人啊,為了保住自己,間接或直接的害死了多少人。你把你定性成明哲保身的角色,事實上,你是損人利己的壞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