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軍隊踏入這裡的時候,街道上的百姓仿佛看見了救星,其中一個抱著尚在繈褓當中的嬰兒朝著柳芙蕖這邊的方向飛奔了過來,眼前出現了幾個侍衛攔住了那婦人的去路。
“夫人,小姐,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給我們點吃的吧,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婦人懷中的孩子,似乎已經哭得啞了,小聲抽噎著。
伴隨著婦人的聲音落下,周圍湧現出來了不少人,都紛紛朝著柳芙蕖的方向跪了下來:“將軍們、夫人小姐們,求求你們了,給我們點吃的吧。”
在場的一大部分人,都是拖家帶口的。
上有老下有小,根本離不開這一片地方,條件也不允許他們離開這裡太遠。
宋祁看著眼前這一群人,餓得麵黃肌瘦,雙目無神,吩咐道:“張副將,吩咐下去,就在旁邊搭棚子,熬一些粥給他們。”
“是。”
從京城帶來的這一群士兵,除了要消滅匪寇之外,還得留在這裡幫助這一群百姓重建家園。
南方這邊的雨水充足,倒是不用擔心缺水的問題,隻是沒有糧食可煮,水澇過後,連帶著路邊的野草都已經被采摘了個乾淨。
約莫半個時辰後,士兵們已經熬了不少的粥出來了。
柳芙蕖注意到了那個婦人懷中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便走了過去。
“大姐,您懷中的孩童,可是不太舒服?”
“這孩子陪著我一直在這裡風餐露宿,因為沒有什麼東西吃,我也沒有奶水,又餓又受了涼,如今還發熱著……”
她見柳芙蕖盤著發,便知道她已經嫁了人。
“夫人,您是不是有藥,可否賜給我一點藥物,救救我兒,他父親為了救我們娘倆,被洪水衝走了,他家三代單傳,隻剩下這麼一個根兒了,夫人,求求您了,救救他吧!”
“我看看。”柳芙蕖接過了那婦人懷中的孩子,伸手撫摸了一下嬰兒的額頭,確實滾燙得厲害。
那張稚嫩的小臉,看起來一片通紅,閉著眼睛,還未長開的五官擰著,很是難受的樣子。
“冬蝸,去熬一些退熱的藥水上來。”
“夏桑,你去端過來兩口米湯過來,先給這孩子喂兩口再喝藥。”
“是,夫人。”
兩個小丫鬟很快退了下去。
“多謝夫人!”夫人如同找到了救命的主心骨,對著柳芙蕖恭敬地磕頭,眼含淚水,眼底滿是感激。
她身上的衣裙襤褸,即使婦人的樣貌並不是非常姣好,但是架不住她是一個女子,沒有夫君在身邊保護,柳芙蕖難以想象,水澇過後,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磨難……
見到她裙擺上的臟汙,柳芙蕖有些不忍心再看。
她詢問道:“水澇過後,知縣難道沒有安排你們到受災點去嗎?”
“受災點倒是有,但是我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受災點不肯收留我們,縱然我們想要在受災點外麵停留,也要被驅趕離開。”
說著,婦人聲音不由得哽咽了起來:“我這等女子,就算活著也是爛命一條,隻是可憐了我兒,若是我死了,這孩子該如何讓是好!”
她臉上的淚水不斷滑落下來,身上散發出一股傷心欲絕的悲憫氣息。
柳芙蕖道:“既如此,便好好活著,朝廷派了這麼多的人下來,就是來安頓你們的,不必擔心。”
“多謝夫人!”
婦女對著她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重到額頭都已經腫了起來。
“起來吧。”柳芙蕖扶著她起來了,隨後,又詢問了周圍不少的災民,才得知他們全部都是身無分文,才不得不睡在這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