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職位乾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造成巨大的混亂,所以太仆寺卿光有勢力也不行,還要有真本事,連那些政治勢力也要顧全大局,不敢輕易推人上去。
付士楠出身西北邊境之地,打小過著半遊牧的生活,深諳牧馬之道,又在太仆寺乾了七八年,熟知政事,雖然情商不是很高,可辦實事卻是一把好手。
若是自己能將他推上去,屆時太仆寺握在手中,不僅能徹底解決兵部用馬的後顧之憂,進一步拉攏軍心,還能和錦衣衛相互配合,順便在宮裡安插自己的探子。
屆時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的眼睛,等趙正陽上位,就有錦衣衛當左膀右臂,手眼通天,他隻需在幕後運籌帷幄做出相應對策,妙用無窮。
此時的朱正再看付士楠,眼神便不一樣了。
他眸光閃動,開口道:“本王初入朝堂,正遇聖上禦駕蒙塵,瓦剌大軍正兵臨城下,百姓流離失所,國家搖搖欲墜!本王上任不過一天,便深陷政務不得脫身,實在是憂心呐,哪還有什麼心情看寶貝。”
說罷,他長歎一聲,滿臉無奈地望著地上那兩箱子寶貝。
付士楠立馬接道:“如今諸多政事難以處理,殿下難免要費不少心思。”
朱正神色黯然,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如今朝堂空缺多不勝數,不說彆的,就說太仆寺卿梁大人,身死沙場,現如今屍首都還沒找回來......”
付士楠雙眼一亮,緊盯著朱正,麵上雖陪著哀痛,心裡卻開始活絡起來。
他本就是為了太仆寺卿這一位置來的,太仆寺卿位列九卿之一,又是個能經常和皇上打交道的部門,說白了,隻要伺候好上麵的主子,將來入閣,位極人臣都不是沒有可能!
但不光是這樣!
他付士楠都知天命的年紀了,又是出身西北小家族,本來也沒什麼爭搶的奔頭;但他不爭不代表彆人也這麼想,太仆寺另一位少卿早就對這位置虎視眈眈。
恨不得時時刻刻扳倒他,減少一個競爭對手!
近日更是小動作不斷,聽說他聯合戶部尚書張賢,準備對自己下死手!
付士楠之所以深夜來找朱正,也是無奈之舉,敵人的利劍已經懸於他的頭頂,稍有不慎,便要屍骨無存!
他惶惶不可度日,心驚膽戰之餘又抱著求生的執念。
可是今天,郕王受命監國,讓他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滿京城都知道,郕王不受太後待見,早些年還被軟禁到廣澤寺,日子過得比尋常人家還要清苦,更彆提有什麼私藏的錢銀。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朱正,瞥見他衣裳寬大,連腰帶都沒係上一根。
心中更是篤定這個王爺的日子過得太寒酸!
自己處心積慮,將為官幾十年積攢下來的所有都送了過來,這麼多寶貝,苦過頭了的郕王勢必會動心。
屆時,隻要他替自己在吏部美言幾句,以他監國之權,保下自己性命應該無憂,甚至更進一步讓他當太仆寺卿也未必沒有可能。
付士楠努力按下心中雀躍,又肉疼地瞥了一眼兩箱子寶貝,下意識咳了兩聲道:“殿下,梁大人和其他諸位身故的大人都是為了報國,死得其所,重如泰山,可逝者已矣,眼下還是要籌劃著穩住朝局啊。”
“哦?付大人看來是有備而來,不妨說說你有何妙策?”朱正抖了抖衣擺,大刀闊斧坐了回去,又整了整衣袖,雙手交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