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蕖抬眸看去,便看見了男人已經撐著傘走了進來。
他身著靛青色的鬆鶴衣袍,衣袍的袖子上繡著祥雲紋。
腰間佩劍,氣宇軒昂麵容冷沉,視線落在柳芙蕖身上的時候,道:“芙蕖,音音與母親想必都已經與你說明了吧?”
宋祁上前,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快與我前去侯府一趟,今早上祖母的頭疾又犯了,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她老人家怕是真的不堪折磨要自儘了。”
“我不去,你放開我。”柳芙蕖眉眼淡漠,原本還算是溫和的語氣,在看見宋祁的那一刻,驟然變冷了幾分。
“她們不是已經與你說明白了嗎?芙蕖,自我從邊關回來見你之後,你就一直在鬨,如今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鬨!”宋祁的聲音忍不住慍怒了起來,他吼道:“還是你真的想看見我祖母疼死了你才真的高興?”
“柳芙蕖,你為何就不能如同彆的女子一般懂事柔順一些?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之所以會身受重傷,就是聽說你病了,因為擔憂你才會失神被敵軍重傷,若非如此,音音也不會成為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很懂事,也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原來竟是因為如此!柳芙蕖,我兒因為你差點就死於非命了,你若是真的還有良心的話,那就趕快拿藥出來!”原本被柳芙蕖罵得臉色鐵青的宋夫人,在這一刻像是有了宣泄口。
她指責道:“你以為你如今還是那個大將軍之女麼?柳將軍戰死,柳家子嗣凋零,我們宋家不嫌棄你你便應該感恩戴德了,竟然還學會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來威脅人了,自古以來,哪個男子的身邊沒有三妻四妾?你如今年歲已經不小了,如你這般年齡的女子,有的孩子都已經兩三個了,若是退婚了,就是個老姑娘了,哪個好人家看得上你?”
“縱然沒有人家能夠看得上我,我也不想嫁去你們侯府這個狼虎之地。”是啊,他們不就是看準了她已經沒有了父親與兄長撐腰,所以才敢如此欺辱她麼?
“狼虎之地?柳芙蕖,你捫心自問,當初如果沒有我們這狼虎之地的人家救你,你能活到這時候嗎?”
柳芙蕖道:“我柳家如今確實是敗落了,但是宋夫人與世子彆忘了,當初我們兩家的婚事,你們究竟是如何舔著臉機關算儘得來的!還有,我不說你們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當時我年幼之時,落水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你侯府這個破落戶擔心下一代無法承爵才算計來的!”
這件事情,她還是在某一次去侯府的看望宋老夫人之時,離開後落下了東西去而複返聽見的,當年她的落水並不是意外,而是宋夫人偷偷讓自己帶來的丫鬟推她入水,再故意讓宋祁來救自己的。
之後,再一步一步獲得她母親的信任,提出定親的事情。
她雖然聽到了,但是既然都已經定親了,加上也知道侯府是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所以便沒有計較了。
如今將這件事情提出來,她自然是要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