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懶得理我,但也不像白天那樣說我沒本事,隻是扭頭回了房間。
“一天到晚淨說些有的沒的,快點來把該拿的家夥的都拿上。”
一邊說著,他不知從哪裡撿出個麻袋,開始往平日裡堆放器具的屋子走去。
我雖然不知道師傅和他口中所說的做點準備,到底要準備些啥,但也同樣跟上了,小魚兒叫我拿什麼我就拿什麼東西。
紅線,銅錢,還有道袍,不少我沒見過的玩意兒都堆在這裡。
我瞧見,小魚兒就連上回大祭黃河時候,師父拿來在船上畫符文的那些筆墨都一塊兒收拾上了。
但是我知道,師父說過,小魚兒隻是學了他下水的本事,不會用這些玩意兒。
所以我心中肯定,小魚兒定然和我想的一樣。
師父他們隻是嘴上說得凶,怎麼可能真的把我和小魚兒置身於危險之中,要是真遇到什麼玩意兒,他肯定還是會出手的。
這樣想著,我和小魚兒忙活了半宿,硬是找出來半麻袋的東西,雜七雜八包在一起。
到後半夜收拾累了才回到房間,兩人都躺下就開始睡大覺。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
隔壁家養的大紅公雞和往常一樣叫得歡,但這回我和小魚兒不用它吵醒,便早早出現在了院子裡。
瞧著我和小魚兒身後裝東西麻袋,神婆子笑了兩聲,師父倒沒什麼表情。
“本事不大,花樣挺多。”
神婆子對我們說話的時候卻看著師父,若有所指。
從我們住的院子到神婆子這回做活計的那個村莊,若是趕車都需要大半天的時間。
天黑之後不下水,所以我和小魚兒都想著早點出發,早點到,還能先看看河邊究竟什麼情況。
但師傅和神婆子就像是故意為難我們,收拾得慢慢吞吞不說,在我們準備出發之前,還忙活一陣,找來一個破碗。
“你們二人先過來。”
我和小魚兒都在門口眼巴巴站了快有個把時辰,神婆子總算是收拾好,用那破碗端了滿滿一碗的水,放到了我們二人麵前。
“你們兩個先把眼睛閉上。”
我瞧著她手中那碗清水,隱隱嗅到了一股子鹽巴的味道。
再瞧著那片柳葉,心中大概想起以前聽人說過拿什麼牛眼淚和柳葉擦眼睛,可以開天眼的說法。
心中好奇之餘,我如她所說,將眼睛閉上了。
不過,想象中眼皮上的清涼並沒有出現,我反倒是覺得額頭上被輕輕點了一下,神婆子沾著鹽水在我腦門上畫了個圖案。
完事之後,他就叫我們睜開眼,然後拿起了放在碗中的柳葉,往我們二人頭上和澆花似的,彈了些鹽水。
“好了,淨鹽淨水,柳葉拂頂,這會兒你倆算是開了天眼了。下水之前,你倆能看到往日裡看不見的東西。”
神婆子說完之後,將鹽水和竹葉放到了一旁。
原來當真隻是鹽水,而非什麼牛眼淚,我就說街口那說書的不靠譜,嘴裡儘瞎扯。
小魚兒在旁邊忽然低聲歎了一句。
“這回那麼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