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農咂了咂嘴,臉上的笑意變得有點勉強,但嘴裡的話依舊還在討好。
“這兩個小師父應該也是你們二位帶出來的吧?有啥不放心,至少比我這種隻知道種地的強多了。”
神婆子不置可否。
我們兩個當時哪經曆過什麼人情世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隻能衝著那老農傻笑。
師父估計也是實在看不下去,替我們向那老農問道:“所以這回你們請人過來是想看什麼事兒?先講講清楚。”
老農忽然不說話了,抽了一鞭子腳步放慢的牛。
鄉下人大多如此,覺得這種事兒晦氣,要是說了,自己身上多少也得惹上點不乾淨的氣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找到自己身上了。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說我們怎麼幫得上忙?”
師父聽我這麼說,立馬瞪了我一眼,但我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老農自然也把話聽到了耳朵裡,我看見他耳朵紅了一陣。
“哈哈,小師父說的對。”
但他歎了口氣,“但我不說,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我不想嘴碎。畢竟,這事兒說到底是村裡麵的私事,我在這背後亂嚼舌根,也嚼不出個明白道理。”
小魚兒聽了,也對那老農說道:“但你不說,我們也得一個一個問,你講了又有什麼嘛,反正除了我們四個,沒人知道是你說的。”
我看得出來,這老農始終覺得我倆是小孩子,所以不太放心。
但這會兒,他被一個小孩子給說教一通,臉上繃不住,最終還是鬆口了。
“最近,村子裡邪門事兒太多了,所有人一到晚上,都把門窗給關得嚴嚴實實,怕自己的小孩兒被爬上岸的水鬼給捉走。”
專抓小孩的水鬼,像是我小時候爹媽拿來哄我,要我快點睡覺時候說的話。
而且我記得,“水鬼要是當真上岸了,怎麼可能會有力氣抓小孩?那應該是彆的東西吧。”
老農原本對這事為莫如深,好不容易說了出來還被我給否定,這會兒不樂意了。
“小師父,你也沒看見情況,不能這麼快就下定論啊。”
說話的空擋,我們已經沿著河水走了,有一段距離,遠遠的瞧見幾戶房子的身影。
因為靠近村落,老農像是怕被人聽見,壓低了聲音。
“那肯定是水鬼,且不說現在,咱們每家每戶幾乎一到晚上都能聽見的笑聲。每天早上,隻要是有小孩的人家門口,都會有不少沾了水的腳印。”
說著,我們都已經到了村口,坐著的牛車行的走得更慢了些。
老農繼續道:“每家每戶都說,自家小孩聽見那笑聲就開始哭,所以大家都在傳,水鬼想找個伴兒,要抓小孩兒。”
我聽得有些奇怪,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
“那你怎麼又說這是村子裡的私事兒?你們難不成知道這水鬼為什麼要找伴?”
那老農忽然扯了一把拉車的牛,牛鼻子被拉動,有些吃痛,立馬停下了腳步。
那老農放了鞭子,自己也下了車,朝我們幾人說道:“幾位稍等一會兒,我去叫村長過來,他估計也想不到,居然當真把你們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