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佔顫抖著手指掛斷電話後,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和碎發結合在一起。
他的眼眸猩紅一片,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心臟處插滿了管子。
醫生在一邊加大了藥的劑量,向來堅韌的男人也喊出了聲。
陸佔額頭青筋暴起,手機頓時滑落在地——
“繼續加大劑量,他快死了!快!”耳畔朦朧著響起醫生的急促,陸佔向來冷厲的雙眸逐漸發虛。
……
楚虞吞下紅色的藥片後,雙腿無力的向前走去。
她每走一步,眼前便有些迷糊。
那些破碎的記憶宛若風暴般在她腦海裡不斷馳騁,她努力連接著每一縷,卻又因承受不來突然的劇痛。
無人而寂寥的馬路上,楚虞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痛苦地捂著腦袋,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我要想起來,我要想起你——”
莫恪的車子就停在十米開外,他看著楚虞吞下藥片,看著楚虞倒在地上痛苦掙紮。
可他也沒有上前去幫忙。
既然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痛楚,那麼就要去承擔一切。
男人的手指輕輕落在方向盤上,眼神裡頭一次閃現一抹疑惑。
他和楚虞,從最開始的俱樂部侮辱。
再到後來的生死交易,合作夥伴。
這一路來,他可以說是很了解楚虞。
可他卻不想看見楚虞再對陸佔死心塌地,那樣一個滿心謀略的人,能帶給她什麼?
楚虞,早就該放手了。
馬路前的楚虞將身子佝僂成一團,一點點承受著洶湧而來的記憶。
她恍惚間仿佛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雙黑皮鞋。
費力地攥著男人的褲腳,艱難抬頭看去。
隻見逆光下,男人臉上的陰影遮擋住了所有情緒。
楚虞小聲囁嚅著懇求:“求你,幫我找到陸佔,求你——”
莫恪看著楚虞的垂死掙紮,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明白。
“非得是陸佔嗎?”
她的手指頭用力攥緊,憋著一口氣點下了頭。
見她這般固執的動作,莫恪終究蹲下了身子:“我真是越發好奇了,你現在這麼固執,可他卻早早不要你了。這樣,還有什麼意義嗎?”
楚虞腦袋疼的根本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是手指泛青地抓著男人的褲腳,將西裝褲攥得皺皺巴巴。
莫恪看著她看了好久,心中突然閃現一個賭注。
他突然想賭一把大的,看看這次將楚虞送到陸佔身邊。
他們最後的結局究竟會是什麼——
十多年的感情,也許應該給楚虞一個了斷的機會。
“罷了,我送你過去——”
話音剛落,他便彎腰將楚虞從地上抱起走向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