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男人們吃菜聊天打屁的功夫，阮曉彤慢慢挪到於若曦身旁，腦袋也湊了過來。
“我看見停在外麵的自行車了，你買的？用葉隊的錢？”
“建斌是我男人，我用他的錢買車天經地義。”
這小姑娘說話怪有意思的，也著實令人喜歡不起來。明明她才略有改觀來著。
“......”
阮曉彤撇了撇嘴，“我哥還活著的時候，來信總說存錢買自行車，還說將來要給我買三轉一響做陪嫁。他走了之後，他存的錢也帶了回來，上麵都是已經乾涸的血......”
說著說著，她的神色便低落了下去。
原來是想起了她哥。
“人死不能複生，彆總惦記著死人，人都有一死，要多想想活人。我說這話雖然有點不合時宜，卻是真心為你著想。”
“可我哥要是活著，他也一定會給我買自行車......”
阮曉彤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捂著臉吚吚嗚嗚的哭，“我哥若還活著，他一定會給我買自行車......”
原本喝酒吃肉的眾人都安靜下來，看著哭泣的阮曉彤吃也不是，安慰也不是。
葉建斌放下了筷子，一張臉烏雲密布。
於若曦心頭惱火，夾了一筷子酸菜放到阮曉彤碗裡。
“即便你哥還活著，他就算買了自行車也還要顧著自己的兒女。難不成，你還要自己的哥哥不娶媳婦，打一輩子光棍？”
阮曉彤明顯生氣了，“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呢，有葉隊這樣的好老公，還有一雙好兒女，你這麼強，怎麼也不幫幫我？嗚嗚嗚......”
罵完，哭著跑了出去。
“曉彤！曉彤！”
老六急了，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臨走時，丟下一句，“你怎麼這樣？你明知道她失去了哥哥就已經很可憐了，你比她大這麼多，你就不能順著她，哄哄她？！真是......”
“剛才那話，我說錯什麼了嗎？”
於若曦慢慢收回筷子，無辜地一攤手：
“我憑什麼要哄她？就因為我比大？她失去哥哥確實可憐，我還失去了外公外婆，還失去了一個二姐。我不是更可憐？”
好像確實也是，不能因為她哥死了就覺得她可憐，就應該什麼事都讓著她。
“你確實說得沒錯，可也不是你這麼說的......”
即便阮曉波還活著，也肯定會成家立業養兒育女。
“你弱，你就有理了，我強，我就活該幫助你？”
“弱者天經地義就該得到強者的援助？強者就該幫助彆人，哪怕委屈了自己？”
“你們慣著她，隻會助長她的戾氣讓她走上歪路。那不是對她好，是在害她！我想，阮曉波若是還活著，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變成一個喜歡無理取鬨的女人吧。”
......
一頓好好的飯菜，最後卻鬨了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