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沉默片刻,最後歎道:“讓我們再留溶月幾天吧。”
雲安眼神一動,然後雙手合十:“施主隨時可以來找我。”
“多謝大師。”
傅遠微微頷首。
寧溶月依舊無知無覺的躺著,傅府之中的人卻好像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都守在百草閣,守著寧溶月。
陸昶也在這裡守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而司徒墨則是被傅英禾直接拒之門外,傅英禾神色淡漠:“皇上,臣欲要歸鄉。”
司徒墨瞳孔一縮,向前一步:“清泓!”
傅英禾卻後退一步,關上傅府大門。
三天之後。
已亡人終是已亡,強留也留不來。
一直未曾合眼的荊笑終於張開乾裂的嘴唇,帶著哭腔道:“阿遠,讓溶月入土為安吧。”
傅遠閉上眼睛:“好。”
陸昶眼神一動:“爹,娘!月月……”
“夠了!”
荊笑嗬斥了一聲:“我知這一切皆是溶月的選擇,怪不了旁人,我們也不該怪你,隻是,罷了。”
傅遠沉聲道:“溶月將以傅家女的身份葬在臨安寺,陸昶,你走吧。”
說著,傅遠又頓了一下看向甘肅寧:“小寧,你還小,不要為了溶月荒廢了餘生。”
甘肅寧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頭:“我此生不會再娶,唯有溶月一個妻。”
騙子,你欠我一個成親之禮。
甘肅寧最後看了一眼寧溶月的青白的不複往日一般生機的臉,起身有些踉蹌的離開了。
傅遠動了動唇,最後也隻是在心中輕歎一聲。
陸昶目光紋絲不動,起身時竟是流下兩行血淚。
傅遠二人神色一驚。
陸昶低下頭道:“爹娘,溶月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請準許我撫養圓圓,溶月將天壽丹給了我,她最後說的便是讓我照顧好圓圓,求爹娘準許。”
傅遠拉住激動的荊笑,沉聲道:“好。”
荊笑不可置信的看向傅遠,破了音:“你說什麼!”
“笑笑,這是溶月說的。”
傅遠嘴唇哆嗦。
荊笑神色一僵,最後捂著嘴出了屋子。
傅英禾站在屋子外目光沒有焦點,最後他轉了轉眼珠:“明日一早,就把溶月帶去臨安寺吧。”
他身後的如星頹然垂頭,大滴的眼淚落在地上。
“小月,如星,溶月曾跟我說過放你們自由,你們若有什麼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就走吧。”
小月心中大震:“公子?”
“都該走了。”
傅英禾神色清冷的道。
如星僵了僵,想起之前寧溶月跟自己說的話……
第二日。
沒有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沒有所謂的公主儀仗,天色微亮時,傅府的人和自發過來的人穿著白色素衣,將寧溶月的棺木送到了臨安寺之中。
傅英禾與傅英年親自將寧溶月挪到了臨安寺後山冰室的冰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