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會儘力一試。”
姑蘇清絕微微頷首,蓮步款款,來到了紀雲床前,她先是低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紀雲的狀況,而後又取出一根金絲線,往那紀雲的手上一纏,便診斷了起來。
楊亨佇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結果。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姑蘇仙子,我師傅情況如何?”
楊亨見姑蘇清絕收回金絲線,連忙上前問道。
姑蘇清絕一臉的疑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楊亨的問題。實在是因為紀雲的病症,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若是以她診斷的脈象來看,紀雲根本就是毫無異樣,甚至應當正值壯年,該是活躍的時候,可她卻親眼見到紀雲皮膚褶皺,長發如雪,神光暗淡的衰老模樣。
這分明是行將朽木的人才應該擁有的體態才對,卻偏偏出現在紀雲這樣一個脈象穩定的“年輕人”身上,著實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
“姑蘇仙子?可是我師傅的問題太嚴重了?”楊亨見她遲遲沒有說話,便再度出聲說道。
姑蘇清絕猛然回過神來,道:“楊少俠見諒,方才我出了下神。尊師的問題,實在是世所罕見,一時片刻我也難以下定論。”
她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若是楊少俠不介意,還請還給我一些時間,再仔細的診斷一段時日,以作決定。”
“既然如此,那便請姑蘇仙子多多擔待了。”楊亨拱手道。
姑蘇清絕笑了笑,道:“應是我學藝不精,讓楊少俠見笑了才是。”
姑蘇清絕沒能診斷出結果,此時又已經為時已晚,楊亨便隻好將她送到鋪子後院的廂房內去休息。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紀雲方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女醫仙的姑蘇清絕吧,姿容倒是不錯,醫術也名副其實,隻是想要診斷出我的問題,卻還差得太遠了。”
......
第二日清晨,姑蘇清絕在楊亨的陪同下,又來到了紀雲的房內,替他診脈療傷,但無論是金針度穴還是其他靈藥,對紀雲都毫無效用。
藥石無用,姑蘇清絕也隻能暫時放棄了治療方法,楊亨送她回到了廂房,便又繼續在紀雲的指點下,開始磨練自己的鍛造技術。
沒想到從此以後,那姑蘇清絕便在小山村住了下來。
每天她都會為紀雲號脈診斷,並且記錄下紀雲每日身體的變化。不得不說,姑蘇清絕確實是個好醫師,但可惜她遇到了紀雲。
哪怕姑蘇清絕絞儘腦汁,也始終無法緩解一絲紀雲的病症,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不小的打擊。
後來,紀雲甚至也勸說姑蘇清絕放棄對他的治療,但這人就好似著了魔一般,每日往鐵匠鋪裡鑽。
“紀前輩,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於是,這樣一位女醫仙,便終日呆在了紀雲身邊。
......
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嚴寒季節。
大雪一連下了七天,將整個小山村,都包裹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
紀雲的氣血在這個冬天衰落至了穀底,他躺在長椅上,仰麵朝天,呼吸微弱的好似枯木一般。
現在的他,就好像非生非死,雖然能夠保持精神的清明,但行動卻已經極為困難。
姑蘇清絕正坐在他的身邊,手中握著金針,尋找穴位。
“清絕,今日便不用替我活血了。大雪難見,你將我推到窗前去吧,我想看一看這雪花。”
這段時間以來,姑蘇清絕跟隨在紀雲身邊,一邊替他治療身體,一邊也充當起了紀雲的護理工作。
作為回報,紀雲有時便會傳授她一些醫術上的知識。
一來二去,姑蘇清絕反倒像是成了他的弟子一般。
雪花飄飄揚揚,如撒鹽空中,堆積滿地。
紀雲在窗前遠眺,視野中倒映著千山雪景,恍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從前。
“紀雲,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