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笑著說道。
紀雲沒有說話,雖然能夠得到靈石的許諾的確令他有些波動,但轉念一想,石柱子在礦場這麼多年,也沒有得到一枚靈石。
連山隻是為他們畫一個大餅而已,顯而易見,那是一張永遠吃不到的餅。
所以無論他說得再怎麼天花爛墜,紀雲也不會當真。
但有一點連山也的確沒有說錯,他一定會保證紀雲在礦場的性命安全。
畢竟連山不可能自己親自下礦去偷運靈石,現在石柱子已死,知道暗道的人就隻有紀雲一個,當然不可能讓紀雲也出現什麼危險。
他隻需要保證下一次礦脈中不會再發生今日這樣的礦難即可。
紀雲在連山的護送下回到了屋舍中,王老頭已經被礦場的監工帶走了,至於其結果是毋庸多想。
原本還顯得有些擁擠的屋舍現在也變得空空蕩蕩,石柱子,王老頭,還有不少礦奴都前前後後的死去了。
紀雲逐漸感到身體有些疲乏,他倒在床上蒙著頭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
姑且當做今日之事都是夢幻泡影吧。
紀雲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
依稀中他仿佛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但與自己不同的是,那人蓬頭垢麵,身上的衣衫都顯得破爛不已。
可就是這樣一個形象邋遢的人,卻給他一種非同凡俗的感覺。
紀雲試著靠近了他一些,耳邊就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喚聲,仔細聽那道聲音,仿佛正在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紀雲心中如此想到,好奇地來到了這個跌坐在地上的邋遢“紀雲”的身邊,圍繞著他仔細打量起來。
“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紀雲睜大了雙眼,心中覺得詫異不止,這個紀雲的五官,竟然與他一模一樣,當真是古怪非常。
“你來了。”
忽然,那個邋遢的紀雲睜開了眼睛,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你認識我?”
紀雲訝異地看著他,總覺得眼前這人朦朧不已,就像是一場夢。
“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若是我連自己也不認識,那我又是誰?”邋遢紀雲笑道。
“你就是我?不可能,我......我......我怎麼可能是這樣。”
紀雲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似乎極力想要否決自己和眼前這個邋遢紀雲之間的關聯。
但那個紀雲卻笑了笑:“你的確是我,但你是夢中之我,你可記得自己來自什麼地方,你的父母是誰?你生於何時?”
邋遢紀雲一連串的問題如倒豆子一般,詰得紀雲一時無措,不知如何回應他了。
“夢中之我?不可能,你這是在胡說八道!”紀雲大吼。
“胡說也好,真言也罷,你遲早都會知道,我以夢觀心,你就是我心神之化。若是不信,他日自會知道。”
邋遢紀雲話剛說完,四周忽然起了一陣濃霧,將他的視線就此隔絕。
紀雲忽然從床上撲身起來,巡睃四周仍舊是一片空蕩蕩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雙手。
就在剛才,他做了一個夢,見到了一個邋裡邋遢的人,竟然還說自己是他心神所化,是夢中之人。
紀雲搖頭大笑:“石柱子,王老頭,他們都是真正存在的人,我又怎麼可能是假的呢?那隻是一場夢罷了。”
月光如水,照入淩亂肮臟的屋舍中。
紀雲愣愣地走到門窗前,就著徐徐微風,仰觀星河。
“如果這真的隻是場夢,或許也還不錯吧。”
他在礦場唯一的朋友石柱子也死了,王老頭被監工鞭死,他在這礦場中,哪怕是有著連山的照顧,但最終的結局,也不會比王老頭好到哪裡去。
紀雲反倒是希望,這真的隻是一場夢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