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熱水能衝淡眼淚的時候,才可以哭。
一旦到了人前,她一定要堅強。
六歲那年,母親離開的時候就對她說過,沒有媽媽的孩子,絕對不能在彆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因為沒人會心疼她。
彆人隻會表麵同情,背地裡嘲笑她,甚至落井下石。
所以,等她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又恢複了平靜。
“薑導,你的手機響過好幾次了......是傅總打來的。”
薑清妍打開冰箱的手頓了頓,還是拿出了一瓶冰水,喝了一口才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手機接電話。
“清妍,你總算接電話了!你關機也就算了,為什麼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李牧趕緊走到一旁回避,卻還是偷偷豎起了耳朵。
薑清妍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被吊了起來。
她握緊了手機,輕輕吸了一口氣,才能維持聲音冷靜:“你不是也沒回家?”
但凡他回過家,就會發現他們的臥室已經空空如也。
就會看到她留給他的信。
就不會再在電話裡說這麼無聊又多餘的話。
“我確實沒回家,但那是因為我要加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不這樣,我把工作搬回家裡去做,你陪著我一起工作,你在哪,我去接你。”
聽著他急切的話語,薑清妍心中微動。
“我......”
“傅哥,你好了沒有?”
就在她打算說幾句軟話,好好跟他談談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蘇楠的聲音。
薑清妍瞬間渾身冰冷。
一股極強的鈍痛從心臟蔓延到了四肢,通體冰涼,痛徹心扉。
傅子舟!
你竟然就連說這種話的時候,都和她在一起。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就算要分手,就不能好聚好散,一定要這樣殘忍踐踏她的感情嗎?
薑清妍閉了閉眼,沒有做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隻是,她剛掛斷,傅子舟就又打了過來。
她再次選擇關機。
眼不見,心不煩,她今晚隻想好好睡一覺。
翌日早晨七點多,傅子舟在陪蘇楠吃完早飯後,總算是一臉疲憊地開著車回到了家。
走進院子看到剩下的樹樁,臉色瞬間冰寒。
“不是跟你說過,把相思樹弄好?”
劉叔苦哈哈歎氣:“已經找人看過了,人家說,砍掉的是樹枝還能重新生長,但從樹乾底下砍斷,這樹活不成了。”
清妍!
你乾的好事!
發脾氣把我們愛情的見證砍斷,現在複活都無法複活,我看你以後怎麼後悔。
他走到樹樁前,蹲下身,滿臉痛心:“再多找幾個專家,不惜一切代價,想辦法修複好。”
劉叔隻能點頭。
“清妍她......一整晚都沒回來嗎?”
劉叔仍是搖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傅子舟閉了閉眼,大步流星走進客廳。
在看到牆上的婚紗照又恢複過來的時候,臉色總算好看了幾分。
“你給清妍打個電話,就說家裡有急事,讓她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