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
再不醒可真要死了!
姬雪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虛化的手指卻直接穿過戰王的臉頰,她一時失重撲倒在戰王身上。
昏暗的馬車內,紅裘女子與白衣男子身形交疊,女子的烏發散落逶迤於地,氛圍曖昧。
兩位當事者內心卻毫無波瀾。
昏迷中的戰王一無所覺,而姬雪也像是撲到一團空氣。
不行。
叫不醒他。
姬雪起身,試圖給戰王把脈看看他身體情況,卻依然不得其法。
難道鏡湖邊的觸感是幻覺?
眼前,陷入昏迷的戰王白衣如雪,沾染著點點血漬。平素的冷酷狠戾此時全部褪去,宛若美如冠玉的貴公子,清俊無害,弱質可欺。
姬雪心頭微澀。
她從未想過,會有天見到君無罪這麼虛弱的樣子。
是她害的。
所以,她要救他。
那人最想要戰王死,東楚的蛀蟲們也想戰王死。
姬雪偏偏要戰王活著。
那人在南慶早就隻手遮天,戰王是那人眼中的死對頭,一定是對付那人最好的利刃。
戰王得活著。
好好活著。
姬雪垂眸,蘇寄雪躺在戰王腳下,她要現在能回到蘇寄雪身體就好了。
姬雪捏著蘇寄雪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樣子。
母親衡陽沈氏,父親當朝右相,又身懷神醫絕技,她要是蘇寄雪,那一定會大鬨京城,讓忠勇侯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這一動念。
仿佛破開了離魂的封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姬雪指尖與蘇寄雪的肌膚接觸處傳來。
眨眼之間姬雪遊魂重新回到了蘇寄雪身體。
馬車外推搡開始升級——
“怎麼,我們侯爺關心你們王爺要給他看病都不行啊!”
“你們再往前真動手了啊!”
“動手就動手,還以為我們京畿衛真怕你們不成!”
......
爭鬥一觸即發。
“吵什麼,都打擾王爺休息了。”
此時,一個清冷悅耳的女聲驟然響起,透著濃濃不滿。
即將動手的人一停,驚異回頭。
隻見戰王馬車的車簾一挑,姬雪披著火狐大氅走了出來,豔麗奪目。
“王爺醒了?”墨初一喜出望外,但問出口的刹那已知不對。他沒感覺到戰王醒來的氣息氣息。
“嗯。”
姬雪卻倨傲頷首,丟給墨初一一個紙條:“這是戰王吩咐,你看著安排。”
墨初一看了一眼紙條,有些詫異,但還是叫來身旁的小統領去安排紙條事宜。
白十五眸光在姬雪和墨初一之間流連,眸光閃爍。
吩咐完墨初一,姬雪眸光挑剔地落在忠勇侯身上,傲慢開口:“我說是誰這麼沒教養,原來是忠勇侯啊。”
“怪不得長公主和陸景那麼不成器,原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的話無禮至極。
忠勇侯不由勃然大怒:“你這個黃毛丫頭說什麼?!”
忠勇侯吼聲震天,戰場喋血廝殺過的氣勢此時全開,要是一般的千金小姐早就嚇得腿軟。
可馬車上,姬雪卻隻是撣了撣火狐大氅上本不存在的灰塵,一臉不屑:“看來忠勇侯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我說——”
“忠勇侯,你可真該死呀!”
姬雪嘴角彎彎,語出驚人。
故意拉長的轉折音更是挑釁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