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捧著文件袋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臥室,關燈躺在床上,仍舊采用那個無比保守的睡姿,將自己蜷縮在被窩當中,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平複此刻心中的難堪。
蘇豫最後的那句話,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必將凝視你。作為一名專業的律師,雖然不曾專門研究過所謂的犯罪心理學,但是對於尼采的這句話,她並不感覺到陌生。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深淵,一道注定無法逾越的深淵。
於她而言,陳嘉便是一道深淵,她注定無法跨過。
看了看放在枕頭邊上的文件袋,向晚皺了皺眉,倘若她的深淵是陳嘉,那麼蘇豫的深淵是什麼呢?
她很想看看,但是卻無心窺視他的秘密。
但最後,她隻是搖頭笑了笑,然後微微閉上眼睛,再衝著書房的位置,說了一聲晚安,然後沉沉睡去。
今晚,可以安睡。
……
向晚第二天早上來到辦公室,還沒有坐定,穆青青就把她拉到一邊,然後壓低聲音地問道,“你們昨晚有沒有什麼進展呀?”
她還真是喜歡八卦,不過向晚眼眸裡有些不善,她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最好的死黨,似乎昨天把她給賣了,連和陳嘉進行到哪一步這種私密到了極致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蘇豫知道。
雖然不大確定自己能不能收拾穆青青,但是向晚覺得,多少還是應該給點警告。“你為什麼把我賣給蘇豫?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弄得我多狼狽?”
這句話說出,向晚有一瞬的遲疑,昨晚的她,似乎並不狼狽。從蘇豫的口中聽到那些話,她除掉窘迫之外,更多的是……
釋懷。
“先彆說這事情了,”穆青青臉上也有些尷尬,不過當時蘇豫問了,她怎麼可能不給。又將話題重新帶了回來,非常嚴肅地開口。“晚晚,你告訴我,昨晚你們都做了什麼。”
知道得不到答案,穆青青不會消停,於是向晚就把昨天的事情,統統都說了一遍。本想將重點放在蘇豫對自己的尊重和體貼上,哪知道穆青青琢磨的,分明是另外一個問題。
她湊了上來,無比疑惑地開口。“不是吧,這樣都不動你。他還是不是男人?”在向晚剛才的描述當中,暗示明示都有了,但是蘇豫偏偏沒有動靜,說是尊重向晚,但是總覺得這樣打開的方式有些不大對。
“他是好男人。”向晚扒了穆青青一眼,知道她肯定想歪了,昨晚蘇豫那麼照顧自己,她現在也得挺挺蘇豫。
“哼,”穆青青用一個鼻音,對這事情表達了滿滿的不屑,“親愛的晚晚呀,他之所以不動你,可能和尊重你的關係真不大,要麼就是你對他沒有吸引,要麼就是他不一定喜歡女人。”
向晚聽到這裡,用一雙無比鄙視,簡直可以殺人的目光看著穆青青。她承認蘇豫的確和一般的禽獸不一樣,但是也不用這樣詆毀彆人吧。
“難道不是嗎?說不定他和你結婚,就是一個幌子,是為了拿你做擋箭牌,掩蓋他不喜歡女人的事實。”穆青青瞧得向晚如此護食,一邊偷笑一邊煞有其事地說道。
向晚瞪了穆青青一眼,看來也隻有出殺手鐧了。
“故意捏造並且散布虛構的事實,詆毀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節,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可以以誹謗罪起訴。根據情節的嚴重與否,可以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製,刑事拘留,並附帶民事賠償。 ”
壯哉向晚終於想到可以用自己的專業讓穆青青閉嘴。
穆青青有些無奈地看了向晚一眼,彆以為這樣就可以收拾自己了。她雖然不是律師,但是在事務所負責計算機資料檔案的錄入,這幾年看的東西還少了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誹謗罪是需要被告起訴才會受理,你覺得,蘇豫會起訴我嗎?他現在還盼著我從這裡得到你更多的情報,討好我都來不及吧。”
向晚隻能舉手投降,索性穆青青沒有繼續糾結,隻是給向晚普及了一些其他方麵的知識,包括如何增添情趣,如何渲染事前氣氛,如何欲拒還迎,如何選擇合適的睡衣等等,最後連實際操作都要傳授,不過被向晚也阻止了。
她真的很想說,穆青青果然是中國好閨蜜,她不但什麼都知道,而且什麼都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