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隻是看了向晚一眼,她從小看著蘇豫長大,他那點心思她當然明白,隻怕回到了醫院,他就會護著向晚,那麼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永遠得不出一個結論。
“不,我們就在電話裡說清楚。我最近事情比較多,顧不上去醫院,把事情說清楚就是了。”蘇蘭冷冷地開口,女王範表露無遺。向晚在一旁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就現在這氣氛,真跟上刑場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知道自己永遠不能左右蘇蘭的想法,蘇豫隻能非常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歎了口氣,也有些無可奈何。“姐,你都想問什麼。”
“陳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蘇蘭劈頭蓋臉,乾脆直接地問到。向晚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顫抖,雖然她現在和陳嘉已經斷掉了所有的來往,她也確定自己以後和他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就算真的那麼倒黴遇上,也絕對不會和他重新開始。
但是,在蘇蘭的質詢下,她的心還是疼痛得厲害,仿佛有人在上麵,撒了一把鹽。
“姐。”蘇豫雖然沒有說起來,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就可以聽出他的不滿意。他很清楚,陳嘉是向晚的夢魘,也不想任何人在任何時候當著她的麵,再次提到陳嘉。更何況剛才蘇蘭,還是用那樣直接的語氣,當著向晚的麵,問出這個問題。
蘇豫心中緊張得不行,已經猜想到現在的向晚,隻怕是臉色蒼白,然後局促不安的模樣了吧。
他掙紮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一麵握著電話,一麵換衣服。
他得趕過去,不能任由著向晚被蘇蘭欺負。
聽出蘇豫帶著無限責怪的語氣,蘇蘭倒是微微搖了搖頭,她還真沒有想到蘇豫竟然對向晚疼惜到了這樣的地步,以至於她不過剛剛開口,他就打算護著她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知道了多少?”蘇蘭仍舊在這個問題上無比堅持,絲毫不把蘇豫話語裡的責怪當回事情。
向晚臉色已經蒼白了起來,因為緊咬唇瓣的關係,唇上已經有淺淺的出血,而那才是她臉上唯一的血色。
在蘇蘭的追問中,她覺得自己和淩遲簡直沒有什麼區彆。
“我都知道了。”蘇豫歎了口氣,本還想逃避的他,終於不再躲閃。這句話,他不說給蘇蘭聽,卻說給向晚聽。
他不在乎她的過去,也不在乎她曾經有段刻骨銘心的曾經。
他得告訴向晚,他還知道她所有的過往,卻仍舊不願意放手,是因為認定她就是自己最適合的那個人,然後也會傾儘自己的一切,來對向晚極致嗬護。
“所以,你真的可以接受?”蘇蘭的聲音仍舊平緩得厲害,聽不出喜怒,隻是用陳述句一般的語氣,去詢問質詢。但是同時又有掩飾不住的擔憂,或許向晚不夠了解蘇豫,但是她卻很清楚。
真正可以讓蘇豫受傷的,唯有感情,而向晚的過去,勢必會成為他們在一起的阻力。
向晚咬著唇的同時,也豎起了耳朵。
她不否認,在蘇豫的溫柔相待中,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無限傾斜於他,雖然還沒有升華為愛情,但是卻已經演變成了可以信任,可以依靠。
甚至於,她對他的好感,已經慢慢向愛情,做著轉化。
電話那頭的蘇豫,停了一秒,不是因為猶豫,而是因為想要給向晚一個更為確切的回答。“是。”
隻有這一個字,他不多說其他,也不承諾其他。
向晚苦澀地笑了笑,突然覺得自己竟然得到了解脫。就好像有一隻手將落入水中的自己救起。蘇豫的那句話,就是救自己起來的那隻手。
如果說和陳嘉的過往是向晚無法麵對的深淵,但總算是因為蘇豫的出現,讓她有勇氣去麵對那樣的曾經和過往。
蘇蘭將手機微微從耳邊移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向晚一眼。
那是冰冷到極致,同時也是無奈到了極致的眼神。
向晚被這目光一嚇,往後退了兩步,在蘇蘭的注視下,她做什麼,都覺得局促不安。
“你得想清楚,”蘇蘭看著向晚,卻是對電話那頭的蘇豫說道,“那可是整整八年的喜歡,她倘若說放下就放下,未免太把愛情當兒戲,可是倘若她放不下的話,你得花多大力氣,才能完全占有她的心?”
這才是蘇蘭最為擔心的問題,她不介意向晚和蘇豫地位上的懸殊,也不擔心向晚是否有一段十分晦澀的曾經。她唯一擔心的事情,蘇豫的喜歡,會不會太辛苦,會不會對向晚付出一顆真心之後,什麼都收獲不了。
向晚也是怔愣地看了蘇蘭一眼,沒有想到她對蘇豫竟然會是這樣的關心。
“姐,我會努力的。”蘇豫輕輕出了口氣,已經換好衣服到了停車的地下室,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機場,他得快些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