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是一群非常可怕的生物,向晚在處理案件的時候,也經常和他們打交道,那時候就是一家兩家報社的記者,來進行一個例行采訪便是,她都局促不安,唯恐自己沒有應付好,然後他們就會在報紙上隨便寫些什麼。
現在好了,她要應付的記者,是一群。
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滿足於,隻是照兩張照片罷了。
“向晚小姐,那您是如何認識蘇豫先生的呢?”果然已經有人開始了盤問,他一麵盤問,一麵將筆拿了出來。
“我……我們是在晴天大酒樓認識的,相親。”向晚咬著嘴唇,雖然覺得說相親會有些丟人,但是律師的職業,讓她沒有辦法說謊,更何況這事情隻是有些丟人,又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問題,所以就乾脆痛快地承認了。
而且,這輩子誰沒有丟過人呢?所以也不用特彆上綱上線。
不過就相親兩個字,還是引得了周圍一片交頭接耳的聲音,或許在他們的印象當中,覺得相親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這就意味著你沒有辦法通過正常戀愛的手段來找到自己的另外一半,隻能借由相親這一種特彆的方式,來給自己打開局麵。
這樣說,或許不夠簡單直白,但是很多保守的觀點會覺得,隻有歪瓜裂棗們才會通過相親這一途徑,來尋覓一生的伴侶。向晚這樣開口的時候,已經讓他們不自覺地往那方麵覺得了。
甚至於,就連向晚也一度那樣認為。也是直到接受了蘇豫,才改變了這一想法,其實隻要找到彼此真正適合的人,無論是通過什麼方式,都是上帝最她最深的眷顧,最大的恩賜。
蘇豫出了口氣,當他看到向晚尚且算是鎮定地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在了地上。他家的晚晚,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麼脆弱,他也不用表現出那麼滿滿的擔心。
“您剛剛是在律師事務所工作,我能具體請問一下,是在哪一家律師事務所嗎?”另外一位記者開口詢問道。
向晚很是乾脆地說出了事務所的名字,瞧得底下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想他們或許沒有聽說過自己事務所的名字,畢竟那隻是一所很平常很不起眼的事務所,於是補充了一句。“其實吧,那間事務很普通,也沒有什麼名氣,所以大家沒有聽說過,倒也不用太奇怪。”
她吐了口氣,淺淺地笑了笑,雖然有些尷尬,但是除掉尷尬之外,倒也落落大方。
她承認自己工作的地方,或許不夠那麼高大上,但是她一直把它當成自己事業的起點,當成自己要堅守的陣地和戰壕,所以在介紹出來的時候,並不會覺得自卑或者難堪。
“我聽說過那間事務所,據說它之前擊敗了業界小有名氣的事務所,拿到了安必信的案件。”其中一位還算是有些見聞的記者,補充了一句,然後周圍一片嘩然,到處都是一陣交頭接耳。
他們沒有聽說過向晚事務所的名字,當然很正常,但是倘若連安必信的案子都不知道,隻怕根本不配成為記者。他們之前就覺得這個案子非常棘手,是應該交給一家經驗豐富的律師事務所進行操作,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現差錯,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給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事務所。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向晚竟然和這間事務所,有著一定的關聯。
“那您可以說說,安必信的案子,現在已經調查到什麼地步了,如果想要追回欠下的應收賬款,應該采用什麼樣的方式,畢竟海外追索這條路,可是耗時太久,遠水救不了近火。”
向晚點了點頭,他剛剛的問題,可真專業,一針見血地就指出了現在安必信最大的問題,那筆款項是安必信用來救命的,但是要追還回來,又太耗費功夫了。
就怕,它撐不到討回欠款的那一天了。
但是當著那群記者的麵,向晚無論如何都不能這樣說,隻能換了一個方式,非常委婉地開口,“這是商業機密,似乎不適合公開,而且也不是在今天這個場合吧。我們今天來,是來參加宴會的,這些事情換個時候說,會更加合適。”
她很好地處理了這事情,也規避了矛盾。
記者們雖然不大甘心,但瞧得底下的蘇城已經開始招呼賓客,也隻能紛紛放棄,見得他們放過了自己,向晚也微微出了口氣,想著自己總算沒有太丟人。
剛剛被那群記者放過,向晚就來到了蘇豫的身邊,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帶著幾分譏誚地開口,“怎麼樣,我剛才沒有給你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