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見到向晚的那刻,他才明白替代品始終是替代品,正品出現的時候,就會被完全的取代。
景秀默然地將頭低下,自動忽略陳嘉對自己的敵意和排解。
但是下一瞬,陳嘉起身貼到了她的麵前,那張臉和她的身子,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距離。他濃烈的氣息,甚至於已經停在了她的鼻息。
“陳嘉……”*不適合告訴給陳嘉知道的。
但是她能怎麼辦,她不說,他就會恨她,就會對她失望。
她就是再不在乎自己在彆人眼中的目光和形象,也是希望在麵對陳嘉的時候,是自己最好的模樣。“陳先生帶著蘇豫去了城郊一處廢棄的倉庫,也讓我帶著向晚過去了。”
陳嘉鬆開了對景秀的桎梏,但仍舊不是很滿意,頓了頓,“你,繼續往下說。”
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景秀沒有辦法隻能將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訴給了陳嘉知道,就看到陳嘉的臉色越發難看,到了最後竟然陰沉得不行,卻是冷靜緘默,仿佛是暴風雨前驟然的平靜。
“回來之後,陳先生就把那些人給召集了過來,然後從各大銀行取了一個億的現金,花了差不多一天的功夫,然後就送到了安必信安總的手中。”
陳晟做事情一向雷厲風行,就好像明明這種大宗取款是需要提前三天到一周進行預約的,但是他一個電話的功夫就搞定了。據說安總看到那筆錢的時候,整個人都驚訝得說不上話來,他不是沒有見過那麼多錢,隻是覺得在這個時候收下這筆錢不合適,但是不收下的話,豈不是更不合適?
景秀還在繼續往下說,但是陳嘉已經聽不進去了。
“住口。”陳嘉突然打斷了景秀,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最後將目光聚焦地停在她的身上,“你為什麼要把當年南加州的事情告訴給向晚知道?”
那件事情,就算是他聽說了,也一連幾天覺得心中不舒服,更何況還是向晚那樣的小女生,隻怕早就形成了陰影吧。
“這是陳先生的意思,我隻是代為轉達。”景秀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那件事情她回想的時候,還不是心裡難受,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陳嘉會安慰自己呢?
她不敢承認自己吃醋了,因為她在陳嘉的心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地位,就算是真的吃醋了,那又能怎麼樣?
如此卑微到極致的喜歡,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了什麼。
“隻是陳先生的意思?”陳嘉一拳打在牆壁上,景秀雖然沒有說錯,但是陳嘉未必是如此想得。“我說,你還有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那個老頭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是他養的一條狗嗎?就為了做他的兒媳婦,你連那麼下作的事情都願意去做嗎?”
他輕蔑地笑了笑,“景秀,彆忘了,你是一個律師,就真的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狼狽為奸嗎?”
狼狽為奸嗎?從喜歡上陳嘉開口,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丟失了原則,失去了自我。
眼眶通紅得厲害,卻是看向陳嘉,陳嘉的眼睛有些閃躲,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但仍舊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歉意。
“是,我是沒有原則,我是沒有立場。”景秀吐了口氣,努力地強忍著不讓眼淚跌下來,她就是哭得水漫金山又如何?到底不會換得眼前這個男人一絲一毫的疼惜。“而且,我也不是為了討好陳先生,我是為了你,安必信的得利最後都會算在你的頭上,陳先生也會借著這個機會宣布你是晟達的接班人……”
她是再給陳嘉謀取一份錦繡前程,但是作為當事人的陳嘉,似乎對此絲毫不上心。
“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陳嘉不自然地回了一句。
“還有,我必須告訴你,向晚絕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子,她是很鎮定地聽完了南加州的事情。而且和陳先生過招的時候,她沒有處在下風。所以陳先生才覺得她算個人物,否則哪會有之後的動靜。”
如果那時候向晚因為南加州的事情不敢露麵,自然不會將陳晟激怒,他活了那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後輩敢違背他的意思,向晚是第一個,那麼他也得讓向晚略微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
“你是說,你比我更了解她?”陳嘉已經聽出了這句話裡的意思,心中卻是有些慌亂。和向晚的接觸越多,他越是無法在她的身上找到過去的痕跡。因為自己消失的一年半,她變得堅硬堅強,也變得獨立強大,他也無法區分,這樣的變化,對於向晚而言,到底是一件好事情,還是一件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