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向晚來到安必信的時候,發現門口已經有了很多的員工,這在安必信是非常少見的。之前安必信因為財務問題風雨飄搖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員工選擇跳槽離開。
那些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也隻是因為沒有地方去,或者對安必信實在感情深厚,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他們而言,現在但凡是安必信的任何舉動,都值得他們高度關心。
向晚緩緩地歎了口氣,然後大步地走了進去,徑直去的就是安總的辦公室。這地方向晚也經常去,隻是平時那個愁眉苦臉的安總,如今卻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要知道他們馬上就可以收到晟達投入的一個億的現金了,雖然不至於可以將安必信從泥沼中脫離而出,但多少可以支撐一些時間。
尤其是對於股市而言,陳晟在A市可是非常有影響力,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都要幫助安必信的話,那麼一定有不少投資者也會見風使舵地轉移到安必信這裡。畢竟跟著陳晟總沒有錯,那個男人還從來沒有跌過跤。
“安總今天看上去非常高興嘛。”向晚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在男人的對麵坐下,心中卻是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安總雖然是生意人,但是卻不是聰明的生意人,難怪那麼大的一個公司落在了他的手中之後,便是走了下坡路。連她這個外人都發現了陳晟的意圖不軌,而安總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
向晚搖了搖頭,還真是替安必信覺得可惜。
“哪是當然了。”安總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向晚你難道沒有聽說嗎?晟達竟然給我們救助了一個億,今天下午就會到賬。也就是說我們等會就可以見到一個億的現金了。要知道這對於我們現在而言,絕對是雪中送炭。我可真沒有想到,陳總竟然可以這樣幫忙。”
安總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但是向晚隻能是微微搖頭。
她淺淺地歎了口氣,然後看向安總,“安先生,您不覺得,晟達突然投入一億元救市,有些太突然了嗎?您得知道,晟達從來就不會做雪中送炭的事情,而且和安必信也沒有什麼交情,它拿出這一個億,難道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安總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有些不好了起來。
向晚雖然知道自己想要說的,不是安總願意聽的,但是沒有辦法,那些話總歸得要說出來,於是微微停頓之後,繼續分析道。“而且安必信目前的賬務,如果要達到收支平衡的話,是需要十個億的。晟達也不缺錢,對於陳晟而言,一個億和十個億並沒有太大的差彆,那麼既然是要幫忙的,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如果說晟達真的想要幫忙,那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呢?
安總的臉色又是一沉,“向晚,你隻是負責幫忙給安必信做賬,然後準備律師訴訟這方麵的事情,是吧?”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是希望向晚最好知道自己的位置,有些話可不是她可以說的。
向晚咬了咬唇,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倘若識時務,就應該保持沉默。隻是她倘若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的話,那麼這事情便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所以就算是被安總責難,向晚覺得還是應該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統統而非常乾脆地說出來,也不管是不是合適了。
“如果從是否分內來說的話,我的確不應該插手。但是倘若安先生不想安必信在三個月內覆滅,以後就隻能存在於A市曆史當中,或者成為某本教科書中收購案的典範的話,這個時候還是需要稍微冷靜一下,聽聽我要說的吧。”
向晚一麵說一麵非常認真地看著安總。從男人有些躲閃的眼睛中,向晚突然明白,安總不是不知道陳晟的打算,而是因為沒有選擇,所以隻能暫且由著他那樣了。
那是一種已經到了極致的無奈。
“向小姐不用了。我們可以現在就解除我們之間的雇傭關係,然後違約金的話,我們出雙倍就好了。”
安總看了向晚一眼,那一億元的確是很有問題,他也察覺到了危險,但是卻是沒有辦法拒絕的。而且不要那筆錢的話,應該怎麼和股東交代,又應該怎麼和股民交代?
陳晟如果不是吃準他一定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又怎麼可能把這枚定時炸彈安下呢?
這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向晚有些怔愣地看了安總一眼,他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自己解除合約?她咬了咬唇,這事情倘若換做發生在彆人的身上,所不定借著坡就下了,反正安必信是那樣大的麻煩,又何必一定要往自己的身上扛呢?
但是向晚不是這樣的人,對於她而言,這事情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哪有在這個時候放手的道理呢?而且就這樣放棄的話,她也不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