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要來送冷雲赫的原因，她還特意畫了個淡妝，本就精致的五官顯得尤其的好看；除此之外，她還穿了平時都不怎麼愛穿的高跟鞋，以至於剛剛才走了那麼一小段路，就有些受不了了。
可是隻要一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冷雲赫而準備的，厲南夜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冷雲赫！
一直注意著他們對話的慕羽，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才終於有了反應。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收回落在虛空處的視線，猶豫了片刻，也沒有轉過頭來，倒是出口的話，字裡行間，滿滿的疏離之意：“既然那麼忙，就不用特意抽出時間過來了，公司的事比較重要。”
聞言，厲南夜瞳孔微縮，定定的盯著慕羽的後腦勺瞧了好大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收斂了眼睛裡閃爍的的悲傷。
他輕輕地動了動嘴唇，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停頓了片刻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決定將心中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公司的事，對我來說，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聽著耳邊傳來的那道低沉而渾厚的男聲，一個不小心，她就恍了神，任由那句話順著風，飄進了耳朵，然後一路傳進了她的心裡，修補著曾經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地方。
努力地壓抑著來自內心深處的悸動，慕羽咬緊了牙齒，穩住有些微微晃動的身體，甚至不敢回頭麵對身後的厲南夜，她害怕自己會在他麵前，露出點什麼不該有的情緒來。
因為慕羽整個人都背對著厲南夜，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無從猜測她內心的想法。但是透過她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她繃得緊緊的後背。發絲微微的晃動，還有表情微僵的側臉都在告訴他，小羽是聽進去了這句話的。
過了好半響的時間，空氣裡剩下的，似乎都隻有寂靜了，厲南夜也沒有等來慕羽的回答。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知道，小羽是不打算跟他說什麼了。
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到最後，出口的語氣裡，隻剩下不容置疑的堅定：“小羽，不管有多忙，明天，我一定會抽空過來的。”
言罷，乾淨利落地轉身，大步繞過車頭，往旁邊走去。
“爸爸，再見。”
小憶夜的聲音落下了沒一會兒，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厲南夜高大英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慕羽的視野裡，剛剛還沒有焦距的眼神，因為厲南夜的出現，好像突然一下活絡了過來。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方向轉動，開門，上車，關門，然後油門的聲音響起，黑色的賓利逐漸加速向機場外開去，直到那道黑色的影子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裡，慕羽這才低頭收回了視線。
她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回過頭來，看向了懷裡的兒子，出聲道：“好了，憶夜，快坐到後麵去吧，我們也該走了。”說著就伸手推開了車門，把懷裡的小憶夜放了下去。
安頓好小憶夜，回到駕駛座坐好，慕羽閉眼靠在椅子上，眼前不停地浮現著，他剛剛離開時，微微有幾分僵硬的側臉；耳邊也不停地回蕩著，他離開前的那句話“公司的事，對我來說，不及你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