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也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但是身為京畿長官,連說句實話的膽氣都沒有,那也太丟人了,好歹咱也是天子兒。

李恪知道皇族與世家一方麵互相聯姻、血脈相連,一方麵兩相爭利、勢同水火。

李恪無論如何,他都得站李泰這邊,論親情,同父異母本就是親兄弟;

論恩情,烏紗是太子賜的,沒有李泰就沒有他這個京兆尹;

論理想,推行科舉製也是李恪的願望,有個憑本事做官的途徑,他不至於在安陸憋屈的差點瘋掉。

“要從根源上杜絕這種冒親騙官的現象,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冒親也騙不到官。”

李恪昂然的抬起頭,朗聲說道:“廢除門閥選官製度,徹底推行科舉製,從今始任人唯賢、英雄不問出處!”

李恪話音未落,就聽一聲嗤笑從身後傳來,給事中崔仁師一步走出朝班,大聲的說道:“好個吳王,你還不是仗著皇子身份,直接任命的高官,自己吃飽了,回手把鍋砸了。”

崔仁師出身博陵崔氏,對,就是那個千金嫁女的博陵崔氏,絕對是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

李恪慢慢的轉過身,目光清澈又淡然的看著崔仁師,開口說道:“崔給事中是說我不是科舉出身麼?”

李恪冷笑一聲,又說道:“閣下乃博陵崔氏出身,為何不靠牒譜入仕,怎地偏生要走科舉的路呢?”

可巧崔仁師是武德初年通過科舉,考中進士才走向仕途的,被李恪這麼一問,他倒是無話可說了。

沒有科舉這回事也就罷了,有科舉的路在這兒擺著,但凡有點誌氣的,誰願意靠祖宗的靈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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