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也走了過去,他沒有坐,而是提壺倒了一盞茶,然後恭恭敬敬的把茶盞放到她的手邊。
“太子殿下”文成公主“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李泰溫柔的一笑,輕聲的說道:“沒有外人,不必拘禮,你坐吧。”
看她很是拘謹,李泰便到旁邊跟她隔桌而坐,她才緩緩的坐了下去。
“遠嫁萬裡之外,這一路行程就要二三年,到了吐蕃又有許多的艱辛等著你。”李泰無奈的歎了口氣,笑問:“你不會恨我吧?”
文成公主又“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婢子本是奴籍,是太子將公主之名冠於婢子之身,似這等天高地厚的恩情,生生世世不敢相忘,何言有恨?”
“邏些雖不如長安繁華,好在鬆讚乾布乃是當世英雄,郎才女貌必是一段好姻緣。”
李泰的語氣很柔和,就像是在真心實意的,安慰一個即將要遠嫁的妹妹,如果不是這個妹妹,早就知道自己身上肩負著什麼樣的使命,必定會感動得涕淚交加。
文成公主躬身低頭,堅定有力的說道:“太子殿下放心,婢子萬死不改初衷。”
“好!願你常思家國誌,莫戀兒女情。”李泰見她不肯坐,便也站了起來,定定的盯著她低下的頭,緩而有力的說道:“這一番遠行,休當儀仗送嫁女,權作率軍去出征。”
文成公主猛的抬起頭,眼中灼灼放光,一聽到出征兩個字,她頓時熱血沸騰,經曆過戰場廝殺的人,骨子裡就刻進了戰鬥的基因。
她眼角微抿、鼻翼微張,忽然豎起一個巴掌,聲音不大但極其鏗鏘的說道:“五年!要麼吐蕃歸唐,要麼鬆讚乾布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