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天可汗,此時就是一個虛弱的老人,李泰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額頭有些微涼,像是有層細密的冷汗。
高榮挽起皇帝的褲管,露出兩個拇指肚大小的傷口,他小心地揭去覆蓋在上麵的草藥,又仔細地清洗著。
李世民的睫毛抖了抖,眼睛還沒有睜開,腿先動了一下,李泰條件反射地撲上去按住了老爹的腿,然後才慢慢地轉過頭,見老爹並沒有醒,他壓低了聲音地對高禦醫說:“手上輕著些。”
“是。”高禦醫應了一聲,輕輕地擠了擠傷口,把深處的膿水擠出來一些。
腿上的箭都紮到了骨頭上,又被李世民一把硬給拔了下來,所以傷口也並不整齊,裡麵的膿水根本就擠不淨。
高禦醫用軟布條蘸著藥水往傷口裡試探著擦拭,李世民腿上的肉機械地抖動了兩下。
李泰齜牙咧嘴地看不下去了,這能不疼嗎?他伸手抓住了高榮的手腕,不讓他弄了。
李泰一臉苦相,看起來離哭不遠了的樣子,他搖了搖頭,說道:“這法子不行,這太疼了。”
“臣正是趁著陛下沒醒不知道疼,才探得這麼深。”高榮急直早虛汗,弱弱地問道:“要不試試拔一罐?”
“不行。”李泰直接否掉了這個建議,大唐沒有能控製力度的拔罐器,除了竹罐就是陶瓷罐,力度實在是太大,一拔肯定會造成更大的創傷,萬一流血不止,容易出大事。
“唉。”李泰深深地歎了口氣,在現代的話,一個注射器就能解決的問題,在大唐愣是束手無策了。
李泰咽了一口口水,無意地吸住了嘴唇,忽然一下啟發了他,一個念頭從心尖掃過,不由得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