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當然不在乎一個陸清,殺一個陸清不費勁,那就是個手起刀落的事,問題是陸清毫無過犯又立下赫赫戰功,冤殺他確實令人心痛,更何況他已經是李泰的知己、李靖的女婿,這兩層關係是不得不考慮的。
李世民緩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到書案旁,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等陸清回來以後再說,暫時就當自己不曾收到過密報。
他剛坐下,陳文就推門走了進來,陳文走到書案前遞上一個信封:“陛下,太子殿下送過來的戰報。”
李世民伸手接了過來,看一眼封皮,原來是薛延陀那邊的,這個消息不新鮮,李世民已經知道了,他比李泰知道的還要多一點。
就是這件事暴露了陸清的身份,陸清一有危險,立馬就有神兵天降,陸清危險一解除,保護他的人立馬銷聲匿跡。
陸清孤身入虎穴,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所有的隱衛全部現身,整整三千餘鐵甲精兵,把薛延陀阿波設的兵馬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些人每次都是在暗中幫助陸清,這一次他們來得突然、退得艱難,陸清在其中發現了“熟人”,不少眼熟的麵孔在他的身邊閃現,他連敵人都不殺了,追著熟人跑,非要問個究竟不可。
同樣皇帝的密探也終於抓住了這條大尾巴上的幾根毛,順藤摸瓜總算是審出了陸清的身份。
李世民掃了一遍戰報,便把它扔在了桌角,淡淡地說道:“薛延陀亡國之日不遠了,這就是夷男活著的時候沒有安頓好國事,給拔灼留下個爛攤子,若不然也不至於亡國如此之速。”
陳文微笑著說道:“夷男鼠目寸光之輩,如何能有陛下這般英明?”
“嗯,青雀說過有看穿千年的眼光方能成就千古一帝。”李世民緩緩地點著頭,思緒變得飄渺不定起來。
李泰就曾親手撕爛禦筆親書的“立儲秘詔”,他說跟兒孫千年不競比起來,他一個人一生的帝王功業算了什麼?他想要的隻是父子親情和真正的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