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走在朱雀大街上,出征從這裡走,凱旋從這裡過;進宮從這裡走,出宮從這裡過;閒逛從這裡走,伴駕從這裡過。

朱雀大街也不知道見證過長孫無忌多少的榮耀、昂揚、意氣風發,多少的驕橫、跋扈、鋒芒畢露。

長孫無忌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流放也是從這裡走,而且這一走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再回來的時候了。

朱雀大街也沒料到還有見證長孫無忌被流放的一天,更無法預料還能不能見證長孫無忌再次還朝。

一步一步向前走著,腳步沉身子骨也沉,一個腳印一份無奈,一個腳印一股心酸,長長的影子拖著疲憊的不甘跟自己死死糾纏。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已經能看到城門了,長孫無忌忽然有點舍不得離開這繁華似錦的長安,他滿懷留戀地回頭張望。

本以為也看不到什麼,卻不料一眼看到了禦苑的西樓,那是長安城最高的建築,在西樓最高的樓頂上站著兩個人。

說實話也隻能看到很模糊的兩個人影罷了,但是長孫無忌卻清晰地看出了那兩個人是當今皇帝李世民和當朝太子李泰,因為他們穿著最正式的朝服。

兩行不爭氣的淚水一瞬間衝出有些渾濁的眼眶,長孫無忌站在街頭老淚縱橫,他看到了李世民在為他送行,看到了李世民在向他揮手。

長孫無忌哭了一會兒,忽然感覺此情此景好生熟悉,他轉過頭看了看城門,又扭頭看向禦苑西樓,一幕往事湧上心間,原來不是幻覺,此情此景就是曾經出現過。

還記得給魏徵發喪的那天,送殯的隊伍很長很長,有京城內外的文武百官還有許多的朝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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