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決定好好地跟李泰談談,他想禪位最主要的理由,是他知道新皇登基之初壓力巨大,他想趁著自己還有點餘力,幫著李泰平穩渡過這個時期。
李泰聽罷淡然一笑:“阿爺,若是東征之前,這個顧慮還真是有點必要,現在高句麗已滅,東西突厥已然收服,天竺、吐蕃也都劃入了大唐版圖,縱然有人心生不軌,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李世民對李泰掏心掏肺,李泰也坦然直告,他不願意接受禪讓也是有理由的。
“阿爺,當初皇兄為太子的時節,做下種種不肖之事,阿爺始終包容,從無廢儲之心,是因為皇兄才能強於我還是因為皇兄德行優於我?”
李泰不需要彆人回答,他自己就回答了:“都不是,隻是因為阿爺要力保嫡長子繼承製,為的是熄滅後代兒孫的爭競之心,對嗎?”
李世民自己就是殺兄弑弟上位的,他最擔心的就是後代兒孫也互相殘殺,所以必須力保嫡長子繼承製,讓後代兒孫知道無論嫡長子多爛,都必須是嫡長子繼位,這樣其他皇子就不會有爭位的心了。
如果嫡長子不賢就可以廢掉,那“賢”的標準可就說不清了,不難想像各種誣告、陷害的事會層出不窮。
如果嫡長子被害就可以取代他,那嫡長子還有活到成年的機會嗎?
李泰說這個事,並不是抱怨什麼,而是委婉得不太明顯地向老爹闡明自己的觀點。
大唐的第一任皇帝就當了太上皇,如果第二任還當太上皇,那我將來要不要太上一下?咱大唐的皇帝是不是代代都得太上一下?
論情論理論國法,李世民都說不過李泰,他最終決定退一步,說道:“行,既然你不急著登基,那朕就先不禪讓了,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朕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