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燈火儘被熄滅,李誌被姚頌丟在地上,他已經受過了一輪刑罰,光鮮的寶藍色箭袖上占滿了泥土與血漬,他抬頭望了望,燈火被杜蘅點起,蘇子衍正坐在首座。李誌仍不死心地扯扯嘴角:“幾位大人這是做些什麼,難不成是要屈打成招?”
姚頌看著問不出話來的李誌,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長腿一邁,從身後屬官腰間拔出長劍。“對他這麼客氣作甚,左右不過是他謀劃的,還能再問出什麼。”
“姚大人此話怎講,我並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直到今日看到杜大人在這兒,奴才心下本就疑惑,您一上來就要打打殺殺,奴才更是恐懼萬分。”李誌嘲諷道,姚頌一腳踏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腳尖來回轉動,李誌倒吸一口涼氣“咳咳,說不準是有人在在喊捉賊呢。”
蘇子衍漫不經心,他從腰間摸出一條長長的鞭子,長鞭一掃地,發出“啪”的清脆聲響。
“彆急,等著瞧吧。”
一牆之隔,張瑞權疲憊不堪地被五花大綁著,杜蘅端著燭台,從李誌那屋到了這屋,張瑞權一見她進來,便破口大罵,所說之言不堪入耳。
“張大人還是省省力氣,我還有許多體己話要和張大人說說呢。”杜蘅用燈盞紛紛點燃蠟燭,地板是又冷又硬,活像是故意用來懲罰人,即使不跪,走在上邊也是足夠疼痛,杜蘅叫進來了幾個彪形大漢。
張瑞權看見他們,瞬間覺得有些暈眩,他這兩天被打了許多頓,端來的飯菜都是一些發嗖的饅頭,他也吃不下去,現在眼前的人影重重疊疊,好像有許多人。
“在這兒待了兩日真是苦了張大人了。”杜蘅緩緩坐下,侍者拿來一把小小的短刀,杜蘅拿起它在火上烤了烤,銀刀閃閃發亮。“多日不見大人,大人的心智竟是長了不少?”
“呸,你以為這樣能嚇到爺嗎,等爺出去,遲早扒了你和蘇子衍的皮。”張瑞權在地上不住的彎動身軀,距他最近的一個大漢雙手捧過杜蘅的刀子,刀刃已經有些被燒紅了,杜蘅憐憫地看著張瑞權。
那大漢抓著刀柄,不顧張瑞權的叫罵把他摁在了地上,從他的肩頸上順著刮下一篇皮肉來,張瑞權痛的咧嘴“嘶”了一聲,看見侍者還要繼續,他蜷縮在地上向後退著,嘴裡止不住的求爺爺告奶奶。
“杜蘅,你快叫他們停下來,爺還能饒你一命。”張瑞權將那個汙穢的詞語咽回了肚子裡,他定了定仍然歪著嘴不肯低頭,有兩個人擋住了他的路,肩頸不住地流血,一盆冷水淋頭而下,他打了個寒戰。
杜蘅在首座上不緊不慢地挑著燈花,沒有分給他一點目光隔壁的李誌也是坐在地上三緘其口,沒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