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孤兒(1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5253 字 9個月前

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姚老爺子聽說了這事也是頗為微詞,他穿著單薄的寢衣在一旁泡著腳,姚老夫人不時伸手試試水溫“丟人,丟人啊,這樣的妻子,若是隻是不能給頌兒一些助力就算了,卻在外麵這樣丟咱們姚家的臉,這百家之後,咱們還怎麼麵對姚家的列祖列宗。”

姚老夫人拿著一塊粗製的麻布,給姚老爺擦著腿,她蹲下身有些佝僂“是啊,這我也是思索著這件事,不然給頌兒納個妾呢?攀不上什麼高枝,隻要身世清白,懂事兒就好。”姚老夫人想起姚老爺的妾室,二人相處起來也是一樣的和睦,更不會說還有什麼爭執和勾心鬥角了。

姚老爺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就應承了下來,他盤著腿上了床榻“那這事兒,你就要多費心了,他自己身邊那些鶯鶯燕燕一個都上不得台麵。”

姚頌再要娶妾,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他娶的正妻不是好人家的女兒,彆人就不願意把女兒嫁過來,讓人壓一頭。姚老夫人考慮著各家的女兒,兩個人背對著,為了趙洧吟這事,她們與姚頌也是吵過許多次,現在他有些鬆動,正是給姚頌納妾的好時候。

趙洧吟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姚頌丟了臉,特意換了姚頌送給她的釵子,柔若無骨的手攀上姚頌的肩膀:“頌郎,這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外人麵前與杜大人起了爭執,丟了你的臉麵,你就莫要生氣了。”

趙洧吟總覺得自己示示弱,姚頌就能把氣消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時候,姚頌也毅然為了她反抗家裡,與父母頂嘴,想到這,趙洧吟心裡又多了一分底氣。姚頌斜斜瞟她一眼,沒有說話。趙洧吟有些訕訕,眸光微微晃動。

夜裡風聲大,刮的窗紙都有些聲響。姚頌的目光緩了緩:“你以為你是錯在與杜蘅爭執讓我失去了臉麵麼?”他不怒反笑,笑趙洧吟的愚蠢,笑他不懂這些達官顯貴之間的門路”你以為今日出去,她們都要褒揚你的真誠不成?哪裡是這樣,她們出去隻會說你不識抬舉,說你一個這樣的小人物敢去掃忠勇公姐姐的顏麵,說你是小門小戶的女人連自己的兒子的滿月宴都不管不顧,一個勁兒隻知道撚酸吃醋,連帶著兒子都要被人詬病。”姚頌看著趙洧吟不知所措的臉有些氣惱。

趙洧吟還想為自己辯解一聲,怎麼會如此,她不過是拒絕了個飾品,就連杜蘅自己都沒有說什麼,怎麼還能扯上自己的孩子呢“怎麼會如此,我去和姐姐道歉,讓姐姐原諒我。夫君,你不要急,我去,我去。”

姚頌走到她身旁,神色憂鬱。從前他們隻為了情愛時,他覺得趙洧吟這個性子是極為好的,可現在,他可悲的發現,他們之間有一道鴻溝了。姚頌阻止了她“你去了能有什麼用呢,這事並不是由杜馥鬱造成,她也沒有原諒你一說,你堵得住這府中的嘴,你能堵住這天下的幽幽眾口嗎?”

姚頌伸手攏了下趙洧吟的頭發,他需要自己想想“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這些日子我去書房歇息,你也好好想想吧。”姚頌抱著枕頭,披了個火紅的厚貂裘就要走。

“夫君!”趙洧吟滿臉淚水,失聲喚道,她追了兩步,直到門旁,忽然聽見誰人笑了一聲,她打了個哆嗦,把自己縮成一團,她趴上窗戶,忽然看見有白影閃過,趙洧吟尖叫一聲“啊!”她滑到了地上,然後有些神經質地對著天上指指點點。

“杜大人,害死你的不是我,是太後!是她逼迫我這樣做的!”趙洧吟在地上磕著頭,對著一個地方神神叨叨地念經。這白影她在白天就見過,可杜蘅卻是看不到的樣子,趙洧吟突然站了起來,一杯子砸中了窗戶。

“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你要拿命就過來。”趙洧吟故意給自己撞著膽子,她緊咬著牙關,到了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個完全,她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忽然好像又看見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啼哭個不停,有人要奪走她的孩子。

趙洧吟堅信這一點,她左瞧右瞧“流螢,流螢,快把涵兒抱過來。”無人應答她的話,之前她把流螢分到了柴房,乾的是最臟最累的那一份活,這時候流螢已經在下人的屋子裡睡著了,任趙洧吟喊破喉嚨也沒有人出現了。

“不中用的,我自己去找。”趙洧吟想要穿上鞋出去,剛下了床就跌了個跟頭,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隻能低低地流淚“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趙洧吟的心口也有些痛了,恍然間,一道白光閃過,她再沒有意識。

外麵的門廊形成一個死角,有人緩緩脫掉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一張清秀的女人的臉,綠鵲是特意多停留一會兒,她就是想讓趙洧吟付出代價,沒有人能夠在害了杜晉之後全身而退,更不能存癡心妄想。杜蘅隻是讓綠鵲來煩擾一下趙洧吟,讓他能夠心神不寧吐出些真東西來,可她偏偏看著她為之懺悔,為之痛苦,也為之被受折磨。

綠鵲悄然把東西收了起來,又從懷裡拿出一對瓷娃娃,瓷娃娃惟妙惟肖的,紅色的是個女孩模樣,略大一些,綠色的就是個男孩模樣了。綠鵲把這對瓷娃娃放到角落裡,就趁著夜色離去了。

杜蘅坐在屋子裡,屋子裡燈火通明的,蘇子衍像是剛剛來過的樣子,他的麵色凝重,想來定然是發現了什麼,綠鵲點點頭,就算作是打過了招呼“姑娘,奴婢回來了。”

“正如姑娘所料,那女人確實是被嚇得不清,也說出了小爺的死確實是和她有關。”綠鵲有些嗤之以鼻,她渾身帶著冷氣。她的眼中露出憎惡與冰冷交織的神色,她壓低聲音“姑娘何必這樣大費周章,不過是一個背叛了您的可憐蟲而已。”

“趙氏不足為懼,可她的背後是姚家,我能夠不給她臉麵,姚家的臉麵卻不能不顧。”杜蘅收起笑容,從身後的小箱子裡花鈿來,對著自己仔細比劃“更何況她還有個兒子,把她逼急了,咱們也落不下什麼好處。”杜蘅把白天穿過的衣裳丟到了箱子底,衣裳上滿是迷迭香。迷迭香是一種奇怪的花草,用之入藥也可,不過這心智弱的人皆不能用,否則會亂了心神,使那人產生致幻的效果。

“還是姑娘考慮周全。”綠鵲整理了鬥篷的帶子“曾經奴婢以為這樣的女人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還是有些可憐的,奴婢並未做什麼,她就把自己嚇得暈厥,難不成隻有在男人方麵她才會些花活?”綠鵲嗤笑一聲,有些不屑。

杜蘅不曾否認他的話,拿過油燈來,在信紙上滴了一滴蠟油,趙洧吟贏在“情”字,也輸在“情”字。而綠鵲又何嘗不是呢?“一個清白的未出閣的姑娘這樣說話,小心叫人落了把柄,看你以後怎麼嫁得出去。”紙張被粘在了桌上,紅色的蠟油瞬間凝固。

“姑娘說什麼呢,奴婢是要一輩子陪著姑娘的,嫁給那些沒用的男人做什麼,好沒意思。”綠鵲說的半真半假,她現在在意的隻有杜蘅與存心二人。父親嘛,在她幼時就死了,母親在把她要賣給彆人的時候,也在她心中死了。

綠鵲替杜蘅揉著肩膀,杜蘅眯著眼,不反駁她的話。這樣的話毫無意義,最好聽的人和說的人都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杜蘅問道“趙氏是聰明的,不然太後也不能留他這麼多年,有了牽掛,再聰明也飛不動了,我比她勝的就是一個無牽掛。我讓你做的,都做好了嗎?”

萬事萬物都是有報應的,杜蘅說的對。這本就是一場比誰能更加豁得出去的賭局,誰有膽量,就在這一場賭局中勝了。她應了一聲“做好了。”忽而就笑了一下。

姚府是一日都不消停,昨天半夜裡有人發現趙洧吟暈倒在房中,及時請了大夫,姚頌也是心急如焚,他搓著趙洧吟的手“我總覺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衝著我姚府來的,來的這樣快,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趙洧吟的手有些觸目驚心的涼意,姚頌把她攥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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