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強撐著的我,蹲在地上毫無預兆地哭了出來。
“寧希,你的律師來了。”
臨近傍晚,警察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進來。
我猛地站起來,情緒激動,“是周雪珂讓你來的嗎?”
我上午讓警察幫忙聯係的就是雪珂。
男人臉上是律師慣有的從容,“您好,我姓莫,是周雪珂小姐委托我來做你的律師,她很擔心你,但是她人在外地,來不及回來。”
“好的,謝謝你。”
雪珂能幫我找律師,我已經很感動了。
他和我了解了具體情況後,又告訴我現在外麵的情況。
我姨父晝夜不歇的在醫院鬨,醫院也自知理虧,在與姨父和小姨協商後,賠償了四百萬。
莫律師說完,征詢我的意見,“這筆賠償款按法律來說,有一部分是你的,你如果有意向,我會爭取幫你拿回應得的部分。”
我抿了抿唇,幾乎沒有考慮,“不用。”
他了然的點點頭,“那行,至於下毒的事,說實話,案情比較棘手,你想到任何能證明自己清白的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心底裡的希望,一點點被碾滅。
難道,我真的走投無路了麼。
他拎起公文包,準備離開,我開口道:“明天是我外公葬禮,有沒有辦法讓我明天出去一趟?”
隻要明天能讓我出去,怎麼樣都行。
他想了下,麵色為難,“不太可能。”
“那麻煩你幫我打通電話給我小姨,讓她明天負責一下葬禮,葬禮的錢我已經全部交清了。”
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反正姨父和小姨隻是不想出錢,如果隻是出力,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莫律師出去打電話,沒兩分鐘,他臉色有些難看的進來。
我疑惑,“我小姨同意了吧?”
“沒有,他們一家現在都不在南城,說是去度假了,沒時間回來。”莫律師聲音都冷了幾個度,可能他從業以來,還沒遇上過這樣的兒女。
我如遭雷劈,不敢相信的確認,“度假?!”
外公剛去世兩天,他們一家卻跑去度假了!
我明明提前打電話把葬禮日期告訴了小姨,她也答應得好好的,結果,轉頭就全家度假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什麼好事落在他們家了。
莫律師走後,我憤怒,又坐如針氈,一刻都靜不下來。
這叫什麼事?
明天親朋好友去到殯儀館,卻發現連個負責辦葬禮的人都沒有。
怎麼辦……
我不知道。
難道外公的葬禮,隻能這樣一團糟了?
我像是被扔在油鍋裡一般煎熬,呆坐在拘留室堅硬的床上,一直到深夜,外麵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
可能是這幾天精神和情緒太過緊繃,也沒能休息好,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我的肚子忽然一陣絞痛。
我疼得弓起身子,強撐著走到拘留室門口,喊道:“警察……警察同誌……”
因為疼的實在厲害,我的聲音都虛弱了下來,連叫了幾聲,都被外麵的雨聲蓋過。
我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我用儘全力的拍門。
疼……
好疼。
我急得想哭。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臨近,我順著聲音望過去,看見風塵仆仆的程錦時,他神色有些疲倦,但依舊氣場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