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以前被丟下太多次,我已經沒有一點安全感了。
現在看見他,我不由放鬆下來,“我以為你走了。”
“傻瓜。”
他走過來,單手扣著我的後腦勺,彎下腰,看著我的雙眸,“彆怕,不會再丟下你了。”
他溫柔的聲音,擊中我的淚腺,我低下頭憋回眼淚,“我幫你刮胡子吧。”
他強行將我摁回床上,“時間還很早,再睡一會兒。”
“今天是外公的葬禮,我得提前去安排。”
說到這個,我喉頭滿是苦澀。
他撫了撫我的額頭,“我會去安排的,你聽話,再睡一會兒,晚點我讓陳琳來接你參加葬禮。”
我愣愣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已經幫我做好打算了。
他明明可以讓陳琳去安排葬禮,但還是選擇了親力親為。
我心裡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不過還是希望能親自操辦外公的葬禮,他沒辦法,隻能同意。
我們到殯儀館時,天方剛露出魚肚白。
我原以為自己能妥善安排外公的葬禮,可是一到殯儀館,聽見那些哀樂,我已經麻木的悲痛,又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特彆是當親戚問到小姨為什麼沒來時,我更是悲憤交加,滿心都是淒涼。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要怎麼告訴這些親戚,小姨他們一家三口,在外公屍骨未寒之時,就已經用外公拿命換來的賠償款去度假了?
全程都是程錦時在安排,一直到外公下葬,我在恢複了少許理智。
幾天前,身體還恢複得越來越好的外公,此刻隻剩下一座冰冷的墓碑……
我撲通一聲跪下去,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從此……我真的沒有親人了。
真正疼愛我的人,都走了。
我現在誰也沒有。
隻有我自己。
程錦時也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頭。
他沒有起來,而是耐心地等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所有親戚都離開,一雙有力精壯的手臂把我抱住,他沒說話,隻是輕拍著我的後背。
似乎是在告訴我,我還有他。
過了很久,我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他用拇指揩掉我的眼淚,“走,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這四個字,一下子戳中我內心最柔軟的那根弦。
我在地上跪了太久,站起來時雙腿又疼又麻,他徑自抱起我,動作溫柔,像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般。
車子一路往市中心開去,駛入一個去年剛完工的新樓盤,是寸土寸金的地段。
我有些不解,“不是回家嗎?”
我以為他會帶我回昨天那處公寓。
他神秘地勾了下唇角,“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好奇地跟著他下車,走進一棟樓的電梯,他按下二十九層。
到達樓層後,他牽著我走出去,拿出一把鑰匙開門。
是一套複式公寓,坐北朝南,有一麵全落地窗采光,寬敞明亮。
我站在落地窗前,幾乎可以俯瞰大半個市中心。
“你買了這套房?”
話一問出口,我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嗯,買了,送給你。”
他從我身後緩緩圈住我的腰,將我收攏在他懷裡,溫熱的唇摩挲著我的耳畔,“小希,我們的感情,在這裡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