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皓患病這麼久,都沒有人願意捐獻,偏偏,在我匹配上了之後,這個男人就願意捐獻了。
我之前就懷疑過,哪有那麼巧的事?
現在聽見這通電話,我心中的疑惑反倒解開了些許。
是了,應該是利益驅使。
隻是,誰會給他錢,讓他來捐獻?
是為了救皓皓,又或者……隻是為了不想讓我捐獻骨髓。
我心中不自覺的偏向後麵這個答案,甚至,已經開始猜測是誰給了他錢。
是程錦時麼。
除了他,也沒人知道這件事了吧。
可是,當時嶽塵打電話詢問他的意見時,他那麼冷漠地說“隨她”。
現在又怎麼會管我的死活。
我苦澀地扯了下唇角,寧希,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彆多想了,應該真的就是哪個好心人,知道了皓皓的情況,想幫幫他吧。
前方,那個男人還在打電話。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他也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著他。
聲音大小依舊,添了掩藏不住的埋怨,“你知道你和我爸為什麼一輩子都這麼窮嗎?為什麼我姐被那個人渣欺負成那樣,你們都不敢吭聲,而我姐也不敢離婚麼!不就是因為咱們家沒錢嗎!要是家裡有錢了,我就不信那個人渣還能這麼硬氣!就算死,我也不想看見我姐這輩子都過得那麼慘!”
說罷,他氣憤地撂了電話。
看上去,不過年齡不過和我差不多。
我看見他進了負責劉皓的醫生的辦公室,沒一會兒從裡麵出來,又有護士帶著他準備去哪裡。
我幾乎確定,他就是皓皓的捐獻者了。
我忙跟上去,在他做完一項檢查後,拉了他一把,“你好,你是不是劉皓的骨髓捐獻者?”
其實,醫院一般是不會透露捐獻者身份的。
不過,這個男人似乎並不了解這個,直接承認,“是啊,怎麼了?”
“我剛剛聽見你在打電話,是有人給錢給你,讓你來捐獻的嗎,能告訴我是誰麼?”
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哪怕知道應該和程錦時沒關係,可還是期待聽到某個答案。
這個男人頓時慌了一下,矢口否認,“你在說什麼東西,我聽不懂,我就是個普通的誌願者。”
“不是,我剛才明明聽見了!”
“聽見什麼,聽見有人要給我錢是嗎?我告訴你啊,要是捐獻骨髓有錢,我早發財了!”
他一臉不耐地說完,和護士離開。
我想再跟上去時,護士攔住了我,讓我彆再糾纏,馬上就要手術了,免得影響捐獻者的情緒。
我沒辦法,隻能重新回了劉皓的病房。
他已經準備進手術室了,我和劉文的老婆一起送他到手術室門口。
他原本懷著希冀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含著藏也藏不住的膽怯,“做,做完手術,我真的會好起來麼?”
就算是大人進手術室,都難免害怕,更彆說他一個小孩子。
劉文的老婆拉住他的手,淚如雨下,點頭如搗蒜,“會,會!一定會好起來,媽媽就在外麵等你!”
他似是不確定,又看向我。
我摸了摸他的小光頭,語氣堅定且柔和地說道:“會的,你會平安出來,從此以後,就是個健健康康的小朋友了。所以,彆怕,放心大膽的進去吧。”
我其實也沒底,畢竟,所有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可是,他需要有人堅定的告訴他,你會平安的。
送劉皓進手術室後,劉文老婆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臉上滿是身為一個母親的焦灼。
我也擔心,但終究沒辦法真正的做到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