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要買昆侖奴做農活,想來是想繼續學業吧。”老翁看李平安的眼神越發的親善。
李平安連忙道,“學生不敢欺瞞老父母,當初您曾經教誨觀瞻過您斷案的學子,不論處於什麼身份和地位,都要勤學勤思。”
“學生如今,雖然以農為業,甚至到了捕蛇才能買書,給族人治病的地步,但也想找個人幫襯,好勤奮學業,對得起您昔日的教誨。”
一邊兒的李嘯見李雲跟木頭人一樣,連忙低著頭咳嗦起來。
“好好好。”老翁連連讚歎,“如此一來,老夫這昆侖奴賣你三百文也就不虧了。”
李平安繼續道,“適才是生意,學生難免斤斤計較。但現在知道您是昔日的老父母,卻不忍您連北上的盤纏都沒有。這裡是十貫錢的錢票,權當做程儀,希望能襄助您渡過難關。”
老翁愣愣地看著李平安,好半晌才說道,“後生,你莫不是瘋了?你與老夫非親非故,為何要送我程儀。你可知,老夫此去長安,自然是回去享福的,也就自然不會回來了。”
李平安誠懇道,“那又如何?學生贈您程儀,隻為感懷老父母昔日的教誨,並無他想。”
“你這錢可是妥妥的打水漂的,你確定你不後悔,十貫錢,怕是要在生死邊緣掙紮好幾次吧?據我所知,本縣每年被毒蛇咬死的捕蛇人不在少數。”
李平安笑著說道,“生與死,那是小子謀生之事,辛苦與否,都是小子應該去做的。恰如這程儀,若是小子不知您的身份也就罷了,既然知曉,便一定要獻上,不然學生作為讀書人,寢食難安。”
說著,見老翁愣愣出神,李平安笑著繼續道,“其實我們嶺南人除了荔枝很甜,人心大多也都是善良的。”
老翁笑道,“好好好,若是本官還是官身,定不敢收你這十貫錢票,如今無官一身輕,收你這昔日的學生的程儀倒是無礙。”
說罷,老翁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李平安,再道,“正好這封信某個不知廉恥的畜生用不到了,你且拿著,若有所求,可去縣衙,新任父母官必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