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醉居的晚間最是熱鬨,歌舞聲樂,斟酒骰子,種種都混雜在一起,可又門廳分明,各居一隅。
紅衫男子半敞著胸膛依靠在桌前,桌麵上正是一片狼藉,左右有許多美貌女子服侍,個個的臉上如媚的笑意,喂酒送菜的動作卻是丁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男子咽下嘴裡的葡萄美酒,手在美人的臉上摸了一下,諸位美人抿嘴微笑,眼神似嗔,紛紛躬身退下。
男子慵懶地將衣衫一撩,眼神從窗前掠過,要怒非怒。
“今日裡來的可還真都是稀客呢!”
當兩道互相攙扶著的人影竄入樓宇,身後窮追不舍的黑衣人終是停了下來,有些猶豫不決。
為首的兩名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眉頭緊皺著搖搖頭,表示無礙,繼續追捕,抬手一揮,不多時各屋頂上又出現了十多名的黑衣人,準備團團圍剿。
院中一青年男子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扶著一名年長之人,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兩人似乎都受傷不輕,那年長之人一手死死護住手中的包袱,青年手上的血多得讓他握不住劍柄。
“此番我們怕是要得罪蝶醉居的人了。”
青年將年長之人往自己的身後推了一把,劍橫在胸前,“唐先生既然敢進來,那還怕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唐春來搖頭歎息,他哪知這裡是蝶醉居後宅,如今真是逃了狼穴又進了虎窩了。
瓦礫的聲音驟響,兵刃相接。莫甄砍殺下向前湧來的人,死死地護住唐春來,眼神發緊,“他們有弓弩!”
唐春來飛快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咬牙,“往裡走。”
莫甄帶著唐春來就往屋下躲,黑衣人的弓弩手已經就位了,為首的黑衣人正要下令,卻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唐春來見此,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賭對了。
“諸位遠道而來,就給在下送上這般的大禮?隻是蝶醉居的生意……可不是這般做的!”
紅衫男子斜靠在半敞著的窗上,有風來,帶動房內的燭光微微閃動,似有暖如玉的閨香在鼻尖縈繞。
這般豔麗的場景在黑衣人的眼中似乎是絕命的催符,剩下的黑衣人紛紛退後了半步,不敢擅自動手。
莫甄更是握緊了劍,此人是敵非友。
“是夜公子。”
剩下一名為首的黑衣人沉思了半刻後,拱手道:“明月高掛蝶醉樓,非客不見夜公子。是我等魯莽擅闖了,但是這兩人盜我族中聖物,還請夜公子行個方便,他日……”
那人的話未完,就見魅夜撫了撫自己衣袖,嫌棄地道了一聲“聒噪”,然後那人也和先前那位同伴一樣,倒地身亡,眉心一點紅。
“苗寇之地的人,入了盛京城,見了本公子竟是這般的無禮?豈是瞧著本公子好說話不成?”
剩下的黑衣人見紅衫男子輕飄飄幾句話就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兩位首領,連忙後退,“請夜公子息怒,在下告辭——退!”
一瞬間,所有人全數退去,隻留下莫甄艱難地扶著唐春來立在那。莫甄提起來的心還未完全放鬆,就見那神秘的夜公子似是很嫌棄地看了他們這邊一眼,隨後“砰”地將窗戶關上,像是在泄憤一般。
莫甄有些無措地看了一樣唐春來,“唐先生,這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