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花花。二十八日早,鳳淩諾用難民與村民組就的護衛隊一班一班的輪流換崗,看守住承月庒。一些婦孺兒童正用發放的發放的過年物資打糕,準備二十九日的蒸饃,士兵百姓們圍在暖棚中閒談。
鳳淩諾今晨就把秋暮與芷岸趕回了謝府。明日就是二十九了,初鳳閣閒人不可近,她們又多日未曾歸府,院中的雪大概都能沒過膝蓋了吧。
此時她站在一處空地上,對著乾淨如洗的天空伸了個懶腰,敲了敲酸脹的後頸,這身子養尊處優太久了,不過是住了是來日稍微簡陋些的帳篷,跟著婦孺做了幾天廚房的活,就酸脹成這樣,真是太沒出息了。
想著,鳳淩諾又踢踢腿,動動肩膀,扭了扭腰。吐出一口冷氣,雪停了之後,雖未曾出暖陽,但是這樣乾淨的天空也著實是難得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笑聲,鳳淩諾猛地停下動作,滿臉羞赧,差點忘了這是戶外了這些動作實在是有些有辱斯文。
容祁坐在車沿邊上,馬兒躁動著不停的在原地踏步,噴出的鼻息與白雪融在一起,抬手順了順馬兒的鬢毛安撫著。
“鳳小姐這身衣裳看著頗是眼熟。”
鳳淩諾就知曉她身後之人乃容祁,走近馬車往另一邊的車沿上坐下。“大哥的舊衣裳,大概你曾見他穿過吧。”
“鳳小姐不拘小節。”
鳳淩諾轉頭皺眉,“這身衣裳得罪過你?”
“不曾。”
“那你這般陰陽怪氣的作甚!”鳳淩諾翻翻白眼,“前日裡又新進了一批難民,城中的物資未曾及時補充,我等的後衣裳都拿去給婦孺兒童了,我現在還能穿著這件衣裳已算是我大哥偏袒了。”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士兵,“他們身上所著的也不過兩三件單衣了。”
“玲瓏居的織娘與鳳小姐甚是熟稔,何至於物資不到,鳳小姐須著兄長舊衣?”容祁一張臉與雪地有些相仿,非揪著這一個點不放。
“織娘眼睛向來不好,不過是穿幾日避避寒,那般講究作甚?倒是你,一棄往日裡的青衣白袍,這深紅倒也襯得你氣色好了不少,看樣子那德運和尚的醫術不錯,皇覺寺的水土也養人啊。”
容祁勾了勾唇角,心裡似是劃過一絲滿足,卻又不知為何,但衣裳這點是放下不談了。
“難得這般清閒,鳳小姐與在下隨意走走?”
“隨君之意便是。”
承月庒很大,這幾日鳳淩諾跑遍了承月庒上下,較之上次謝風離帶她路過的隨意一觀,這幾日的奔波才是讓鳳淩諾真正見識到了皇覺寺的實力。
“承月庒自始祖起便是為皇覺寺所屬,這次的雪災,皇覺寺雖隻出二十石糧食,兩百僧人,但這謝僧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糧食也均是今年的新糧。聽聞還有許多會醫術的僧人在外免費為百姓診脈抓藥,可見其財力與實力。”
鳳淩諾看著與士兵百姓看似融為一體,卻又保持著一些疏離的僧人,忍不住感慨。
“皇覺寺作為慕天的護國之地,自然是不同尋常。祁這段時間在寺中與德運師傅論術,龍雲後山的竹林在這般雪景中也算是一絕,一處竹林也見其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