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諾醒來時已經天大亮,久不見的太陽也露出了頭來。聽到房間中有響動,秋暮推門進來,看著抱著被子磨蹭的人,輕笑了下,轉身將窗子推開一小條逢,又將溫在爐上的熱水兌了一半出來。
“新年第一天日頭不錯,公子他們等您去拜祖宗呢。”
拜祖宗,是慕天朝大年初一的習俗,舒玉溪每年先在將軍府祭祖,跟舒家的老祖宗們拜完年就會過來謝府,謝風離進京第一年就比照雪峰山的祠堂,原封不動地建了一個新的祠堂,現在舒玉溪與謝風離正在等鳳淩諾起床,去祠堂拜年。
鳳淩諾在柔軟的被子裡滾了一下,看著自窗間折射進來的陽光,莫名地歎了口氣,問:“昨日誰把我搬進來的?”
秋暮愣了愣,昨日大家都喝得爛醉,哪還會記得之後的事情,但是好在秋暮向來心細,思索了下便道:“想必是大公子,昨日我等都喝醉了,大公子酒量好昨日喝得又少。”
“那容祁呢?”
“六殿下,應該是被莫甄接走了吧。主子為何突然問起六殿下來了?”
“無事,隨便問問而已。”
鳳淩諾抬手捂住眼睛,果然是自己喝得太多了,居然做起那麼不知羞恥的夢了。
等拜完祖宗之後,鳳淩諾與舒玉溪,謝風離坐在抱廈裡邊大眼瞪小眼的,小狐狸有一個多月未曾見到鳳淩諾,終於被秋暮放出來後就窩在鳳淩諾的懷裡不願意動彈,享受著美人替它順毛和糙漢子的喂食。
半晌,兩道點心都被謝風離與小狐狸一人一狐吃光後,鳳淩諾終於沒忍住,諷刺道,“你倆這大年初一地也不用出門拜個年?人緣這麼差?”
“那是我為人高風亮節,不願意結黨營私……”謝風離話還未說完就見一隻茶杯直朝他麵門砸過來,驚慌地將茶杯攔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控訴道。
“這套茶杯可是我拿到第一份俸祿的時候買的,紀念意義非同尋常,而且大年初一就揍我,我往後一年都會要挨打的!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愛幼之心也沒有!”
舒玉溪冷哼一聲,“往年初一不揍你,你那一年內更需要挨打!”
謝風離蠕了蠕嘴唇,沒找到話反駁,之後偏過頭又去逗小狐狸,可惜小狐狸也懶得理會他,瞧著他一伸手就從鳳淩諾懷裡竄了出去,大概是去找秋暮要吃的了。
謝風離指著它跑遠的身影,氣急敗壞,“你管管它,再吃就要胖死了!”
鳳淩諾翻翻白眼,頭一扭問舒玉溪,“那我們去承月莊逛逛?”
也有兩天沒有去承月莊了,上次蒸的饃饃她因為進宮赴宴呀提前準備而錯過了,今天大年初一應該還會有些彆的可以吃。謝風離雖然在溫暖的抱廈中不願意挪窩,但是少數服從多數,迫於兩人武力值的淫威,忍痛出了門。
剛走到大門口,鳳淩諾還在與謝風離爭論到底是乘馬車還是騎馬去時,容祁穿著一看就十分厚實的大衣,衣領處是雪白的兔毛,白色的衣,白色的雪還有金色的冬陽,這麼美的一隅之地,木成莫甄那般也曉得退得三丈之外。
鳳淩諾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一眨眼就緩了過來,“六殿下這身衣裳造價不菲啊。”
容祁淡笑含顎,“不比鳳小姐身上的雲錦。”
舒玉溪暗自冷哼,惹得謝風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站在鳳淩諾的身前,擋住了兩個人的對視,“六殿下這般早就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