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諾在承月莊宿了一宿才與容祁等人一同前往龍雲山。
這是鳳淩諾第一次登上龍雲山。其實龍雲山不高,至少在這一帶山區來說是這樣的。但似乎是因為皇覺寺樹木太青,雲霧總是繚繞著,就顯得越發的神秘。山路上去,石板上很難發現腳跡,這就是因為皇覺寺常年閉客了。
但是過年,皇覺寺自三十開門,初五過了方閉門謝客。如今鳳淩諾一行人步行上山倒是能看到人來人往,無論是富貴之家還是清貧人戶,均是穿戴整齊地前往皇覺寺上香,以祈這一年的順利平安。
舒玉溪落後了鳳淩諾半步,他往年來龍雲山向來是走小路直達後山,看了看並排行走有說有笑的兩人,舒玉溪腦子裡有個自己都覺得十分荒唐的想法。
謝風離走幾步就打個哈欠,呼出冷氣搓了搓凍得有些乾皮的臉,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皇覺寺的古槐求願特靈,諾兒你等會要過去看看嗎?”
鳳淩諾打落掛在樹枝上的一個冰錘,聽到它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回答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有多靈?二哥也曾許過願?”
“嘿嘿,自然。我前來盛京的第一站可就是皇覺寺,我求了一個簽兒,望佛祖佑我人生三喜。”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他鄉遇故知,謝兄今年可要多拜拜,我就先遙祝謝兄早日抱得美人歸了。”
容祁笑著,打趣地看著謝風離,“皇覺寺的竹林雖是一絕,但裡邊暗藏了些許冰錘未曾被敲落,但在旁一觀也能儘一儘樂趣。”
皇覺寺出名的三絕:素齋,冬日竹林和求願古槐。謝風離自然想帶著鳳淩諾一品其機,容祁瞧出了謝風離的想法,提前阻止。半晌未說話的舒玉溪眉頭一皺,眼神在雀雀欲試的鳳淩諾身上劃了一圈,不怒自威。
“小心你的腿。”
鳳淩諾膝蓋一涼,討好地看著舒玉溪,“大哥想多了,我人生地不熟的今日肯定完全跟著你呀吃你去哪我就去哪!”
謝風離也也不敢造次,暗自狠狠地瞪了眼笑得雲淡風輕的容祁,連連擺手:“就是,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等自然不會去!”
話說著,幾人就到了皇覺寺的門口,早有僧人立在那兒候著,看見他們走過來,上前行禮,“阿彌陀佛,四位施主,方丈以等候多時了。”
“有勞師傅了,還請帶路。”
年初二初三,德義有一場講禪,以及一場法事。講禪是為了容祁,法事是祭奠舒老將軍、舒小將軍以及在那次戰爭中離去的人。
今年倒是沒料到容祁與舒玉溪先遞消息過來兩個人要一塊來了,德義一時有些為難,倒是容祁與舒玉溪都不介意,讓上山的人告訴方丈今年兩場都要辦,但一切從簡便是了,聽一聽禪後辦法事。
鳳淩諾對這些都不感興趣,跟德義行完禮後便得了舒玉溪的同意,在殿中隨處走一走。
皇覺寺經過曆代皇帝的擴建,又不是每天都有香客前來,隻有輕聲細語躡步行走的僧人和繚繞不息的香火,顯得整個寺裡格外空靈與寂寥。
“鳳小姐眉眼空靈,是我佛保佑之人。”
一道舒緩的男聲響起,鳳淩諾這才發覺自己一不小心就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回頭看了看身穿薄袈的人,拱手道:“妄言之語,汙了大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