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的車隊終於自江南出發了,去時帶著皇帝賞賜的,各位宗室裡的王爵所送的所有賀禮,車隊輛輛都綁滿了物件,回時的車隊就隻有隊隊侍衛禁衛軍,兩架豪華的車馬。
處於盛京城議論中心的敏韻郡主容祧正坐在第二輛馬車上,有仕女在一旁熏香打扇,微微一動就是陣陣香風。容祧掀了簾子看著前麵的馬車,柳眉輕蹙,“派人去看看祁哥哥怎麼樣了。”
容祁自幼身體就不好,自京城車馬勞頓地跑到江南來與禮親王賀壽,宴席之上被又多勸了幾杯酒,隨後被冷風一吹就著了涼,身邊帶著的大夫要他靜養,但總是架不住有仰慕之人過去叨擾他,而容祁麵對這些想要與他一起論學的人也是來者不拒,隻是為了自己的病情就隔了房門與之辯學。
如此一來,便是再容易養好的病也一拖就是月餘,終於啟程回盛京了,容祧也是十分不放心的,每隔半個時辰就派人過去看看情況,噓寒問暖的。
唐春來又打發了一次詢問,吹著自己的山羊胡子氣鼓鼓地看著右手與左手下棋的容祁,“你的小青梅這麼關心你,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感動。”
容祁自笑,落下一子,吞掉一片白色,“關心用對了地方自然就感動了,如今祁更願與先生手談一局,隻可惜先生不願罷了。”
“哼,隻有你這種陰險狡詐,心思詭秘之人才會自己與自己下棋,老夫可沒時間陪你玩。”
唐春來甩了甩袖子,滿臉不屑。
下至這時,棋盤已經勝負分明,隻是白子還在苦苦掙紮尋求一絲逃脫的機會,容祁放下手裡的棋子,看了眼從窗口匆匆掠過的燕子,“唐先生近日對祁的意見頗大。”
“老夫不能對你有意見?若不是我藥王穀從來不屑做背信棄義的小人行徑,就你這等不遵醫囑,罔顧行動的人,老夫早就不治了!”
唐春來是真的很生氣,雖說著涼是避免參與禮親王各類宴會的托辭,但容祁身體本就極差,舟車勞頓之後邪風入體,若不至於倒下,但身體總有些不爽利。唐春來怕出現什麼變故,就把病情往嚴重的說了點,反正有他在就算禮親王太過於強硬塞了大夫過來也不足成事,偏偏容祁是個難伺候的,晚上乘他睡著了帶著莫甄就溜走了。若不是鳳淩諾讓芷岸悄悄傳了消息過來安撫了一番,唐春來早就直接打包袱回藥王穀了,總比呆在這裡讓容祁生生砸自己招牌來的要好!
“莫甄,倒杯菊花茶給唐先生下下火。”
容祁看著火冒三丈地唐春來心中居然有些快意,忍不住的去撩撥他,幸災樂禍得像個小孩子,讓人氣也不是。
莫甄乖覺地倒了一大杯茶,遞給唐春來,“先生請喝茶。”
唐春來接過杯子,幾口全都給喝儘了,把杯子扔回給莫甄,“上梁不正下梁歪!”
容祁笑笑之後,動手把棋子收起來,除了馬車車輪咕咕滾動的聲音,也就隻有唐春來生氣的粗重呼吸了。
“唐先生有多久未回藥王穀了。”
“老夫多久沒回去,關你個小毛孩什麼事。”顯然,唐春來還在氣得不行。
容祁笑笑,眸光閃動了幾下,“自然是不管祁的事情,隻是祁記得唐先生有一弟子作親兒養著,唐先生獨身在外,不擔心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