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山穀,遠遠地看去,隻見一株株梅樹筆直地挺立在草叢邊上。這片片紅梅像是被人紮染過似的,鮮豔奪目,一片一片的紅梅樹看起來就如同一叢叢火苗在跳躍。鳳淩諾放慢了腳步漸漸走近,才發現發現這些梅花的不同之處,太香了!
與那種尋常的遠溢暗香不同,這片山穀裡的梅花香的嫵媚,沒有那種冰清玉潔地感念,反而是帶著侵略性與張狂,但這張狂的背後又是極美之後的哀傷。
鳳淩諾對香氣敏感,雖知這片花香無毒,但還是放緩了呼吸,減輕了香氣了攝入。
再往內走去,鳳淩諾就看見了一處建築,門簷上掛著牌匾,上書:“玄墓蟠香庵”。
徽式建築,這般耀眼的梅花,還有牌匾上的字,這些熟悉感都紛湧著朝她撲麵而來。
鳳淩諾上前推開緊閉的大門,入目就看到一尊閻王像,像的旁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靈位,都來自一個姓氏:雲。
蒲團之上還跪著一身著水田衣的女子,鳳淩諾在逆光之下看著這個女子高潔的背影,問不可見地歎息一口氣,拂禮道:“雪峰山弟子鳳淩諾誤闖貴寶地,還望娘子見諒。”
話落,那噠噠的木魚聲聽了,女子並不回頭,聲音靈靜致遠,“鳳,這個姓氏對女子來說太不好了。”
鳳淩諾不解其意,但又見那女子正欲起身,應是跪得太久了,踉蹌了一下,鳳淩諾連忙躥步上前將她扶住了。
女子站穩了後對鳳淩諾點頭致意,鳳淩諾這才看清楚這是怎樣一副盛世容貌。
黛玉之嬌柔,寶釵之美豔,妙玉之無暇,熙鳳之春威 俱是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怪不得當年多少王孫公子苦守府門隻為求見一麵,怪不得皇帝一心埋葬癡情塚。隻可惜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啊。
女子並未探究鳳淩諾眼中的憐惜與驚訝,看著外麵的欲沉的陽光,淡淡地道:“鳳姑娘入了此地也算是你我的緣分,不如喝杯茶休憩一晚再走?”
鳳淩諾點頭應允,她也正有這叨擾之意,比較那個梅林陣太多詭異了,她之前能闖進來還是用了不少的心思和手段,如今太陽偏西更是不好走了,還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再說。鳳淩諾狀似無意地看了看女子,明日,這位娘子應該會送她走吧?瞧著這娘子並沒有什麼內力甚至連武都不曾習過,又或者還有彆的門能出此地呢?
娘子自然是注意到了鳳淩諾偷看的目光,麵上一悅,是發自內心的笑意,“明日我送你出去,那片林子隻是為了將此地與皇覺寺隔開,真正的出山之路是在另外一邊,隻是離龍雲山有些距離罷了。”
鳳淩諾滿意地笑了笑,拱手行禮道謝,“那淩諾就先多謝娘子了。”
娘子輕扶了她一把,滿是慈愛地道:“這本該就是我要做的,更何況,若是你在我這裡受了傷,或者得了驚嚇,幾日後逸之回來了怕是會尋我麻煩的。”
這話,讓鳳淩諾羞得臉煞紅。逸之,皇六子容祁,十八歲弱冠其母雲氏擇字“逸之”,以盼他一生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