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勳宣完口諭出來時大理寺門口空無一人,埋頭輕笑了一聲。高遠並未被解押,跟著大理寺丞一起落後榮勳兩步。他不知道為什麼大理寺丞對一個太監這麼恭敬,他也不敢問,隻能跟著。
太子向來勤勉,皇帝也有意將一些政務分給他,因此這次宮宴是由太子領頭的。在宴會之前,高句麗鬨出了事情,皇帝怎樣處理,太子理應到場。
皇宮裡的三個人等到榮勳帶著人回來,有一絲詫異,皇帝問榮勳,“六皇子呢?”
榮勳小步上前,先是朝舒玉溪友好的笑了一笑,害得他眉心一陣猛跳,又見他伏在皇帝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皇帝笑出了聲,到了一句:“這丫頭。”
舒玉溪看著縮著腦袋的高遠,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但是他也不敢問。
高遠在光滑的地板上移了移腳,微微垂首,他一點也不在乎慕天的皇帝自打他一進來就忽視他的存在,也不敢去看坐在自己右手邊的銀色身影。等到自己頭頂上沒有聲音了,就見縫插針地給皇帝請安。
“在下高句麗五部貴族之子弟,東部大人高遠,拜見尊貴的慕天皇帝陛下。”
大理寺丞淡淡地瞥了一眼高遠,跟著低頭行大禮,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使臣職位居然這麼高,也沒有想到這人到了皇帝麵前居然這麼狗腿。
“東部大人無需多禮。”卻也沒有賜座。
高遠微微站直了身子,看著大理寺丞就要開口說話,連忙上前一步,將他往旁邊一擠。大理寺丞踉蹌了一下,還未緩過神來,就聽到一陣哭嚎。
“殿下可要為臣下做主啊!”
高遠掐了一把大腿肉,疼得他眼淚直流,“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誣陷我國,我國王上對慕天陛下一片赤忱,臣下對皇帝陛下也是敬仰許久,絕對不可能在京城中做出對慕天百姓如此大不敬的事情!”
皇帝:“……”
“那東部大人的意思是貴國的人未曾在昨夜裡當街調戲民女咯?”大理寺丞真的沒有想到高遠這麼能演戲。
高遠愣了一下,舉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淚,哽咽著回道:“那也不是,就是……皇帝陛下!這真的是一場誤會啊!”
皇帝看著歇了一口氣又繼續哭的高遠,心中一塞,抬眸看了看太子,太子正看戲呢,見父皇的視線看了過來頭立馬垂了下去,認真的批折子。
舒玉溪被高遠的哭聲吵得頭疼,起身道:“陛下,臣先告退。”
皇帝阻擋不及,舒玉溪就已經大步跨出了殿門,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了。皇帝歎了一口氣,說道:“東部大人稍安勿躁,若是真的有人誣陷,朕絕對不會放任小人,但是還望東部大人能將昨夜的情況講述一邊,好與那報案人之詞一一對證。”
高遠“嘎”地一下止了哭聲,“多謝英明的皇帝陛下!”隨後就一五一十地將昨夜的情況說了一邊。
“尊敬的皇帝陛下,臣下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跟我說的人告訴我西街那邊全是煙花之地,而且年華青居的姑娘最具盛名。”
皇帝眉頭一皺,問道:“那東部大人可知說這話的人是誰嗎?”
高遠見皇帝相信了自己的話,心中鬆了一口氣,“臣下也不知,臣下就是在味怡樓對麵的茶攤上聽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