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諾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睡。今夜師傅的話給了她太大的刺激,她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偶然被師傅收養的孤兒,後來雖然冒出了一個誓死追隨的秋暮,她未曾去深想過自己還有其他的親眷,如今,師傅卻是告訴她 她不僅僅還有親屬,這些親屬甚至是一直在關注她的生活,惦記著她。
鳳淩諾開始回想鳳氏一族留下的隻言片語,當初鳳氏家主突然頂撞始帝,帶著全族的人消失也是因為看清楚了容家人仁慈背後的狠厲吧。而且,雲氏的秘密鳳氏先祖也肯定是知道的,隻是他們選擇沉默。
那容祁呢?容祁既然已經知道雲氏所有事情,當年隋氏王朝被容家所傾覆,隋姓的所有人全部被容家軍斬首於城門處,掛屍三天三夜。而後容家又將雲氏所有的人以謀反賣國之罪滿門抄斬,若不是當初雲娘子有身孕在身,即將臨盆,那時她也怕是難逃一死了。
這為了讓鳳淩諾不含怨恨,山主將這些恩恩怨怨一瞞就是十七年,她被保護得很好,但是容祁呢?容祁從出生就被迫背負著罪臣之後,被所有人用異樣的眼光對待,哪怕他出生皇家,既然他從小就知道這些辛密,也不曾有人去開解他,他的心中可是會懷著恨意呢?他是否真的像二哥差出來的那樣,他為了報仇,對那些人下手了呢?
被這些亂七八糟地想法所禁錮著,鳳淩諾一晚上都不曾閉眼,在天開始慢慢變亮的時候,院子外麵已經開始有叫賣的聲音,還有幼童在打鬨,他們的父母高聲讓他們注意安全。
鳳淩諾猛地驚坐起來,昨夜師傅說了那麼多,居然未曾說過她的父母親半句!
她的父親是鳳氏嫡係已經是毋庸置疑了,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慕天?她的母親又是誰?能夠擁有雪峰山的求救信號,讓山主一念就是二十年,卻一點也不曾被世人知曉?她的父母又是通過怎麼樣的機緣認識的呢?
這些更加重要的事情,師傅竟是一點也未曾透露過。
舒玉溪與謝風離休息了兩天,又需要去上朝了,山主拒絕了皇帝邀他去宮中小住的請求,去了龍雲山找德義大師論禪去了。鳳淩諾黑白顛倒的,整日裡眼睛底下都帶著重重的黑眼圈,看起來煞是搞笑。
秋暮勸阻不了她,隻能每日認命地幫她用溫水熱敷。鳳淩諾仰著頭任由秋暮擺弄她的臉,打了一連串的哈欠。
“聽說容祧跟皇帝請辭要回江南了?”
“正是,今年是禮親王妃的壽辰,雖然不像去年禮親王生辰那般盛大,容祧為人子,還是要回去的。”
鳳淩諾皺了皺眉,“禮親王妃不是不愛在外人麵前露臉嗎?而且我們的人久居江南那麼就,怎麼大家都不知道禮親王妃今年居然要辦壽辰?”
“禮親王妃是謝家的女兒,謝家這種禮教森嚴的世家教出的女兒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一向專注打理家中庶務,從來不願意在外麵拋頭露麵,所以在江南的官家裡也是隻問其名不見其人,咱們也不愛與她們打交道,不知道也屬正常。”
秋暮換了一塊帕子,繼續幫她敷眼睛,忍不住道:“主子,你今天晚上真的不能再熬夜了,幸好這幾日山主去龍雲山了,若是他看到你這種萎靡不振的模樣,你想想二公子的下場。”
鳳淩諾哆嗦了一下,委屈巴巴地:“秋暮,你彆恐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