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祧是先帝親封的正一品郡主,是世襲親王禮親王的獨女,母族也是煊赫世家,不僅僅身份顯貴,更是得先帝寵愛,先帝曾言隻要容祧不是做出弑君的殺人的大錯,爵位、性命誰都不能動她分毫。
容祧穿著自己正一品郡主的朝服,站在金鑾殿的階梯下,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先帝爺為了他耗儘心機,她幼時仗著寵愛進場跑來這裡玩耍,沒有人敢攔著她。其實金鑾殿並非平日裡上朝的地方,如有大型的活動放在金鑾殿中舉行。
容祧不敢猜測皇帝今日此舉的目的,當今聖上並不像先帝那般寵愛禮親王一脈,所以在先帝駕崩後,她就被禮親王派來的葉子安接回來了江南,非大事不進京城。
幼時她最喜愛長得最好看的容祁,直到現在她對容祁的心思一點都沒有變過,但是沒有變又怎麼樣,她受控於葉子安不能自拔,進京以來的所作所為,她能聽命於葉子安。哪怕今日不顧聖威要求上朝覲見。
慕天王朝雖然對女子寬容,但是並未有女子上朝的先例,容祧深吸一口氣,如果她不來,容祁今日就得被那些大臣們逼迫入獄,若是來了,也不過是將容祁推入更深的絕境罷了。
皇帝有些詫異,太子更是皺眉,道,“我朝不曾有親王府郡主上朝的先例。”
餘下的朝臣們也是不敢回話,禮親王不被聖上所喜這已是眾人皆知,更何況敏韻郡主進京以來一直與趙皇後走得極近,安國公眼瞧著就隻差最後的清算了,敏韻郡主又被陛下明裡暗裡拒絕過多次,如今敏韻郡主仗著自己的身份要闖金鑾殿,要開女子上朝的先例,誰又敢多舌求情呢?
整個大殿都沉默了,最終皇帝歎息一口氣,“宣。”
“宣禮親王女敏韻郡主上朝覲見!”
容祧聽到太監們尖銳的聲音,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肩膀與背脊始終不敢有絲毫的彎曲,一步一步地走上金鑾殿一百多階台階,往大殿走去。
“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容祧不敢看一眼就站在她身邊的人,跪下去的時候她隻能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鞋麵上沒有灰塵,可是鞋底卻明顯已經薄了一層。
“郡主,如此執著上朝來,可有要事?”
“回陛下,臣自幼與六皇子祁一同長大,如今他深陷大案,臣豈有不來之理。”容祧掏出一卷帛書,明黃色的帛布,上麵還繡著龍紋,“此乃先帝文崇皇帝所贈。”
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文崇帝是隨著始帝一起打天下的,隨不是榮凰皇後親生,但得他親手撫養,當年鳳氏一族在海上傾滅之後,文崇帝自責非凡,便賜了皇帛書給承嗣過來的禮親王。此帛書一出,如同先帝爺在世。
皇帝親自走下高台,接過皇帛書拿在手裡摩挲了一下,一打開,氣勢磅礴地字跡就映入眼簾,尾款不僅僅蓋得是玉璽之印,更有文崇帝的私章。
將皇帛書捏在手裡,皇帝心思有些浮動,沉著聲音問道:“郡主,當朝可就隻剩這一卷皇帛書了,你可要想好了。”
皇帛書慕天王朝一共三卷,是有始帝親自所製。當年始帝賜下兩卷皇帛書,一卷給了鳳氏,一卷給了雲氏,鳳氏的皇帛書隨著鳳氏一族消失在海上,無所蹤跡。而雲氏的那一卷,當年有一位皇帝昏庸無能,各國進犯,邊疆戰士殊死拚搏,他卻因為心中的恐懼,扣押將士們的糧草,還企圖寫國書想向地方認輸稱臣,雲氏當家的族長就徑直拿出皇帛書以先帝之名要求皇帝打開國庫發送糧草,並禦駕親征,這才力挽狂瀾,贏得了勝利。
而如今,第三卷皇帛書終於現世了。皇帝鬆了一口氣,再除了趙家那一道聖旨,他為太子鋪的路也足夠平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