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怒意將文件看完。
等他看完，顧墨琛心裡的怒火徹底忍不住了，他抬頭質問顧盛炎，道：“你以為一個補償協議，就能換一條命嗎？”
顧盛炎知道不能。
“但人已經死了，沈家正麵臨經濟危機，如果我們此時注入資金，就是挽救了他們一家......”
“就麼說，沈家還得感激你？！”不等顧盛炎說完，顧墨琛徑直打斷他的話。
顧盛炎沉默一瞬，蒼老的臉上現出幾絲疲憊。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提高聲音：“那你還想我怎麼辦？！”
“我欠陳剛的，我替他保護他的女兒，這不是天經地義？”
“而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想救下一個還活著的人，這有錯嗎？有嗎！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顧盛炎用力地捶著桌子。
這個向來儒雅沉穩的老人，此時因為憤怒，而顯得神情猙獰，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灰白發絲淩亂地散落在額頭上。
顧墨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盛炎。
在他記憶裡，爺爺是一堵可以擋風的牆，哪怕那麵牆在歲月的侵噬下，日漸斑駁，卻依舊沉穩的立在那裡。
跟眼前這個偏執到不分是非的老人，簡直是兩個人。
到底是爺爺，顧墨琛做著最後的試探：“假如這次死的是我們顧家的人，那你還會包庇陳玥嗎？”
“沒有這個假如。”顧盛炎側開身，神色冷淡地拒絕了這個假設。
看著眼前這個拒絕溝通的老人，顧墨琛徹底失望了。
顧墨琛搖了搖頭，平靜地看著顧盛炎，道：“爺爺，交出陳玥，讓她去承受她應該承受的代價。不然......”顧墨琛頓了一瞬，接著擲地有聲地說道，“不然我就與你斷絕關係，從此之後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