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塗朝夕和塗窈也當即神色慌張地蹲下來。
就連傷了腿的林樾,也一瘸一拐地過來,無措地望著她。
蔣太夫人視線已經模糊,全身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卻還是一個一個看過去。
眼睛,鼻子,眉毛,慌張時,唇角抿起來的弧度......
......她明明可以在這幾張年輕的麵孔裡找到太多和逢春,逐興,甚至是和她,相像的部分。
四個孩子,又是一樣的年紀......
太好猜了。
可偏偏......被死亡兩個字阻隔了所有的猜測和希望。
目光最後定格在塗朝夕身旁,那道纖瘦的身影。
和從前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塗窈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蔣太夫人視線越來越模糊,卻忍不住笑了。
......這個孩子,這雙手,在無數個時刻攙扶過她。
在那幾天的朝夕相處中送過她無數捧花。
在慈善拍賣會上堅定如一地牽著她。
她和逢春一樣,不喜歡鋼琴,喜歡吃糕點。
和逢春一樣,聰明,機敏,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挺身而出,勇敢無畏地說要保護她......
她總能在這孩子身上體會到宿命兩個字,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就是她的宿命,是屬於她的因果。
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蔣太夫人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錯亂,混雜的念頭。
在昏迷的前一刻,通通化作一滴又一滴的眼淚。
倉皇,慶幸,又悲哀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