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寧夢瞥了一眼黑漆漆的拖地水,喊:“江婉,你幫我把臟水倒了,我得去後勤部了!”
這兒就她們兩個臨時工,處在平等位置上。
聽說以前這些活兒都是江婉在乾,現在隻能輪到她。
她有些不甘,覺得該是兩個臨時工一起乾,怎麼都通通甩給她一個新人!
江婉正聚精會神看稿子,聽到她的話,隨口應了一聲好,埋頭繼續忙著。
寧夢拉了拉袖套,走出辦公室。
江婉手頭上的稿子看完,起身將臟水倒掉,又將桶洗刷乾淨,才洗手進來繼續忙。
這時,編輯林新月皺眉問:“小江,老黃還沒回來嗎?”
自從江婉搬過去出租屋,黃河水就告訴親近的同事說他們住同一個院子,有空就過去竄門嘮嗑。
江婉搖頭:“還沒呢!”
林新月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苦笑:“他再不回來,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江婉也很是疑惑,低聲:“本來說年後儘快趕回來,可都半個多月了。”
“他兒子出了點兒事。”李總編起身倒水,蹙眉解釋:“河水給我打電話,說他兒子不肯留在他大哥身邊當學徒,非要跟他們一塊兒回陽城。”
“為什麼?”林新月覺得不可思議,反問:“當工人階級不好嗎?他大伯是高級技師,多少人巴巴求著要給他當徒弟學徒——他反而不要?!”
李總編眯眼道:“河水兩口子煩透了,一直在勸小夥子留下,可惜效果甚微。”
江婉輕笑,隻能感慨:“兒大不由爹娘啊!”
“不容易啊!”林新月嘀咕:“大人是為孩子的未來籌謀,孩子卻不一定能體會父母的良苦用心。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兒子,為那臭小子操碎了心呐!”
江婉並不怎麼了解,問:“不是還有女兒嗎?”
“......乾女兒。”林新月壓低嗓音,擠了擠眼睛。
“不是親生的,早兩年嫁去外地。其實,那姑娘本來跟他們兒子處對象來著。老黃和他老伴都不同意,找借口說他們太年輕,然後把那女孩收做乾女兒。小夥子現在頂多也才二十二三歲,年少輕狂,不愛乾正經事,沒少讓他們老兩口煩心。”